“别的不说,她家的墨是绝对好,祖传的方子,用金箔和数十种药材精心制作而成,落在纸上,千年不变色。”赵瑾华慢慢地放低声音,轻叹道:“原本是私人作坊,后来变成国营作坊,但我知道他们家有一批古墨想出手。"
陆明珠果然很有兴趣:"是吗?那我一定得去了。"
“你肯定不虚此行。”赵瑾华所认识的人中只有陆明珠最好说话,也最有财力。两人定下此事,陆明珠慢慢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的目标上。
“赵瑾华同学,我记得你后背有块蝴蝶状的胎记,你能让我把它拍下来吗?”陆明珠直接开门见山,在赵瑾华疑惑的眼神中说道:“我有个老朋友一直在找被拐走的女儿,他那个女儿后背就有这样一块胎记。"
赵瑾华一怔:“不可能,我是亲生父母扔在孤儿院的。”
陆明珠就问她:“你确定把你扔在孤儿院的人是你亲生父母?”
“院长妈妈是这么说的。”赵瑾华对幼时的记忆早就没了,“说我亲生父母养不起我,所以把我送到孤儿院谋求一线生机。那一年,有个很高贵的夫人捐给孤儿院很多物资,孤儿过得比有父母的穷人还要好,至少饿不死。"
陆明珠却道:"人贩子经常打着幼童父母的名义把所拐卖的幼童带出城。"
赵瑾华叹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我就不太可能了吧?你那什么老朋友会把自己女儿弄丢了?和你们家交情好的一定非富即贵,难道没人照顾他家的千金?"
“里应外合吧。”陆明珠不太清楚,"只知他们找了很多年,可惜人海茫茫,找不到。"赵瑾华却无惊喜之色,"你想拍就找房间拍吧,我不觉得是我。"
陆明珠就把她带回国际饭店,锁上总统套房的门,自己亲自给她拍照,除了背面的胎记照片,还拍了正面照。
赵瑾华突然想起一个疑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这块胎记?”
在后背,平时可没露出来。
陆明珠胡编乱造:“在香江偶然碰见一个在孤儿院做过义工的修女,听她说的。”以前这家孤儿院有好几个修女,后来撤出了上
海。
赵瑾华哦了一声,也没怀疑。
接下来,陆明珠按照她提供的信息找到纸店,提起赵瑾华的名字后,售货员带她和谢君巉到仓库,从最深处拿出一批古墨。
“过完年我就要被调走了,想为这批古墨找个好买家。”她这么说道。除了这批古墨,还有数十方砚台和许多湖笔、宣纸。
她从古墨中拿出半截使用过的古墨,告诉陆明珠:“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先试墨。这批古墨就是有点传承的意义,新墨的品质一样好,都是经过千锤百打,而且是我父亲和祖父带兄弟们亲手做出来的,他们现在是工人。”
陆明珠试用时发现古墨新墨落在纸上均黑亮如漆,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谢君巉也道:“好墨!”
“带回家送给契爷和大哥,他们一定喜欢。”陆明珠买下所有古墨和大批新墨,纸笔砚台同样买下来,“我也要好好练书法,给好好做榜样。”
谢君烧鼓励:“你一定是最好的榜样。”
想女儿了,难免加快脚步。
在这一个月内,王兴财顺利辞职,办理好交接手续,退掉家中的保姆,携带不多的余财和行李,和林香莲一起登上陆明珠乘坐的豪华游轮。
陆明珠买的东西虽多,但豪华游轮货仓极大,完全放得下,不需要另外雇船。
友谊商店派人派车,亲自把她买的东西送上船。
陆明珠没立刻进入一等舱,而是和谢君巉在甲板上看风景。
下一次再来,风景恐怕就不是这样的了。
"外面太冷了,咱们回去。”谢君巉觉得她小手冰凉,像一块寒玉,不禁心疼道:“以后我们带好好周游列国,少来内地。"
明明是赵红霞出言不逊,可却不了了之。陆明珠靠在他身上,而他靠着栏杆。
“你有空周游列国吗?”陆明珠的声音懒洋洋,“我们这次回来花了不少时间,大哥不让你去上班才怪。"
谢君晓叹气:"好好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接班?"
陆明珠抿嘴笑:“她才一岁半,少爷。”
“遥遥无期。”谢君烧哀怨。
就在他们聊女儿时,游轮正式起航。
离开码头,劈开波浪,朝着浩瀚的方向继续前行,寒风并不影响出来到甲板上喝下午茶的外国乘客,也有一部分华人出来赏风景。
越往南越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