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从雕花窗棂斜斜撒进来,留下斑驳的光影。
沈父在外不至于谄媚,却极会伏低做小,可在家中,小事上也许哄一哄他也就改了主意,可在正事上却是说一不二的。
这会儿很是威严。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甩脸色给谁看?”
他愈看沈枝意不顺眼。
这个女儿除了惹事生非,这些年做过几件让他满意的事?
“有什么事?说!”
沈父警告:“若有下回,饶不了你。”
搁着一张案桌,沈枝意妆容精致,居高临下看着坐着的沈父。
丝毫没有慌意。
她涂着鲜艳口脂的唇动了动,语气冷冷。
“我原以为父亲糊涂,耳根子软。但至少还算过得去。”
这世上的男人,多半就那么回事,没几个好的。
有些话,她压在心底很久了。
“你疼爱妾室,忽略我母亲,时常驳了她正室的体面。你疼庶女庶子多过我,但终究也知嫡庶之分,对我这个嫡女不算苛待,这些年除了楚六郎那门婚事强迫于我,还算上心。”
“可我错了。”
“有的人骨子里就是糟糕透顶的。”
劈头盖脸得了一顿骂,沈父能乐意?
当即黑了脸。
起身重重一拍桌子。
桌上的茶具剧烈的晃了三晃。
“混账!”
“比不过父亲!”
“往前我愿意和你演着父女情深,毕竟这日子总要过下去,一个屋檐下,没必要彻底撕破了脸。”
沈父气急。
不知沈枝意是的什么疯。
当即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也不难怪姑母不愿和父亲再有来往,不愿认你这个哥哥。”
沈父的手僵持停在半空。
沈枝意看他这样,笑了:“心虚了?”
“你的确该心虚。”
她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挤出来:“当初便是帝王有意,可朝廷少不了魏家军,先帝再厉害,也得靠靖远将军守江山。他想要恶心魏家,前提也得沈家配合。期间但凡给顺国公府递口信,让魏家的人早有准备,放出沈魏两家已有结亲之意,他为了帝王声誉就没法做出抢夺臣妻的事,事情就不会这样!”
“这是我都知道的道理,父亲你会不知?”
可帝王多会算计啊。
“他清楚父亲你的嘴脸。”
“祖父倒是有过片刻的迟疑,是父亲你怕被穿小鞋,为了仕途,又得了好处,为了官职往上升,不许祖母和母亲去魏家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