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新为官清正廉洁,确实是不少人的眼中钉,不过这似乎还是第一个愿意花大价钱买他命的,是何人?”君咏年早就在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不仅对朝中各大官员了如指掌,还能轻而易举除掉一些碍眼的人。
黑衣人如实禀告,“回阁主,是五皇子。”
“五皇子?他为何突然针对沈从新?”君咏年这两日一直跪在院子里,有些事情还未来得及过问。
黑衣人道:“五日前,转运使孙奇儒的嫡次子孙彬与提点刑狱使康裕世的庶长子康华因为望春楼的花魁大打出手,孙彬失手将康华打死,然后逃离现场。”
“康裕世亲自带兵前去孙府拿人,孙奇儒却推说孙彬并未回府,康裕世刚经历丧子之痛,哪会听孙奇儒胡说?康裕世带兵直闯孙府搜查,最终在马厩中抓到孙彬,直接将人带回了刑部。”
“孙奇儒想为孙彬求情,可死的是康裕世的儿子,康裕世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孙彬,他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放出狠话,说一定会让孙彬偿命。”
“此案并无疑点,事时更有众多世家公子在场,均可作为人证,刑部尚书便将此案交给沈从新审理。沈从新断案不偏不倚,公正不阿,最终判处孙彬死刑,一月后执行。”
“孙奇儒深知自己无法劝说沈从新网开一面,走投无路之下求到五皇子府上,五皇子想趁机拉拢孙奇儒,便承诺一定会帮他救出孙彬。可惜沈从新不是一般人,不管五皇子是威逼还是利诱,沈从新都不为所动。”
“沈从新坏了五皇子的好事,又不可能替五皇子做事,五皇子便想除掉沈从新。阁主,这单生意我们接不接?”
“苍泽,隐幽阁的宗旨你可还记得?”君咏年冷冷提醒道。
苍泽认真回道:“老弱妇孺不杀,黄口小儿不杀,清官不杀,护国良将不杀,为民请命者不杀。属下知罪,还请阁主责罚。”苍泽的心脏骤然紧缩,浑身冒出一层冷汗,显然已经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君咏年冷声道:“自行下去领五十鞭。”
“属下遵命。”苍泽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阁主没有真的生气,这才罚得比较轻。
苍泽离开后,君咏年再次望向窗外的明月,眼眸中逐渐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前路遍布迷雾,若是行差踏错一步,极有可能粉身碎骨,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翌日清晨,院中的白玉兰花迎着朝阳盛放,淡雅清新的花香渐渐飘满院中的每一个角落。
季姳岁缓缓睁开双眼,盯着薄如蝉翼的床幔看了好一会儿,随即眨了眨明媚的眸子,缓缓起身。
“弗玲。”季姳岁喊道。
弗玲立马从外间走进来,欣喜道:“小姐,你醒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你尽管吩咐。”
季姳岁轻声道:“帮我打些热水,我想梳洗一番。”
弗玲笑着道:“好的,小姐稍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弗玲便端着热水回到了屋里,放置好水盆后,弗玲将脸帕放在热水中浸湿,拧干水分后开口询问道:“小姐,需要我帮你擦洗吗?”
季姳岁轻轻摇头,“不必了,我自己来。”
弗玲轻轻点头,随后将脸帕递给季姳岁,季姳岁伸手接过,然后开始轻轻擦脸。
弗玲站在一旁也没有闲着,她拿起毛刷蘸取茯苓香牙粉,只等季姳岁擦完脸便将毛刷递上。
季姳岁先把脸帕递给弗玲,然后接过毛刷开始刷牙,弗玲再次清洗好脸帕等着季姳岁。
等季姳岁盥漱完毕,便径直走到宝相花纹菱花镜前坐下,纤纤玉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雕花黄玉梳,轻轻梳理如瀑般的青丝。
弗玲倒完水回来,自然地接过季姳岁手里的雕花黄玉梳为她梳头,“小姐今日想梳什么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