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略作停顿,目光扫过顾芩涟,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然后又对顾芩澜和郑鼎廉道:
“端王和端王妃请放心,下官回去后定会严加管教家中顽劣之徒,绝不允许他们再次伤害无辜。”
郑鼎廉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本王身体抱恙,不便亲自相送。”
纪晁黎连声客气,目光再次落在顾芩涟身上,脸色凝重地说:“还不随我回去?”
顾芩涟此刻已失去了起初的傲慢,连假装可怜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只能怀着希望地看向定远侯,期待他能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然而,定远侯早已下定决心,他对纪晁黎说:
“亲家见笑了,都是贱内教女无方,致使芩涟言行失当。既然她已经嫁入纪家,那么无论纪家如何处置,我们侯府都将无话可说。”
顾芩涟又惊又绝望地看着定远侯!
她明白,定远侯已经放弃了她!
为了巴结顾芩澜他们,定远侯竟然如此决绝地舍弃了她!
定远侯难道不清楚,此时此刻,她回到纪府将面临怎样的境遇吗?
照理说,如果定远侯能够多为她辩护几句,纪府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但现在,定远侯的话分明是在与她划清界限!
他怎能如此绝情?
纪晁黎皮笑肉不笑地向定远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直接示意下人将已经软弱无力的顾芩涟架走,离开了端王府。
姚氏想要上前帮忙,但在定远侯锐利的目光下,她不敢出任何声音。
定远侯见状,这才转向郑鼎廉等人,想要说些什么,但郑鼎廉已经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挥手说道: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本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不想与你们为难。不过,如果下次再犯,别怪本王不客气。”
“端王说的是,待我回到侯府,定会严加教训贱内。只是……”
定远侯满脸堆笑,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稍作停顿,看了顾芩澜一眼,然后转弯抹角地说:
“这一战,陛下尚未对有功之人进行封赏,不知端王何时会提交那份奏折?”
定远侯此言一出,顾芩澜和郑鼎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是在请求郑鼎廉在撰写奏折时,能够多为他美言几句。
在利益的天平上,顾芩涟的存在,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砝码,一旦面对更宏伟的利益诱惑,即便是血缘亲情,也显得无足轻重。
郑鼎廉目光扫过顾芩澜,仿佛在无声地征询他对顾芩涟的处理意见。
定远侯,这位老江湖,敏锐地捕捉到了郑鼎廉的细微动作,立刻将视线转向顾芩澜,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顾芩澜已经先制人,平静地说道:
“公事公办,私情则有所保留。端王公正无私,功过分明,定远侯无需过分忧虑。”
定远侯听出顾芩澜对他的称呼中透露出的疏离,心中有些不悦。
他尚未被录入皇家谱牒,而这个儿子已经对他显得如此冷淡!
然而,顾芩澜的话语还是让他稍感安慰。
只要郑鼎廉记得他的贡献,那么在未来的封赏奏章中能为他留下痕迹,今日的遭遇也就不算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