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尔答道,“他在十几年的时候,去莫斯科工作过一段时间。”
“原来是老朋友”
副驾驶的士兵慷慨的递出来一把糖块,大手一挥说道,“带着你们的孩子上车吧,我们刚好要去喀布尔。”
“谢谢,谢谢朋友!”
基里尔感激的大声说道,随后在周围那些阿芙汗人不屑却难免羡慕的目光中快步跑回路边,先把糖块分给了木尔塔扎三人,同时低声说道,“我们趁着天黑搭一阵便车,路上少说话,只能说肚子饿和渴了。”
说着,他已经抱起了那俩小婴儿,“快点儿跟上。”
“你们的羊”那个同样叫做木罕末得的老人说道。
“送给你了”
卫燃说着,催促着有些不太情愿的木尔塔扎以及乔娅和索拉娅追了上去。
他们这一行人走到车尾,里面立刻有几个年轻但却酒气熏天的士兵热情的接过了孩子,又把他们两个拽了上去。
“谢谢,谢谢你们。”基里尔故意用不标准的俄语反复的重复着“朋友”这个单词。
“别害怕”
一个看着也就二十一二岁,身上弥漫着酒味的年轻士兵热情的拍了拍木尔塔扎的肩膀,随后从兜里摸出一包饼干硬塞给了木尔塔扎。
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个士兵也递过来一个水壶。
见状,基里尔立刻轻轻用脚踢了踢木尔塔扎,后者反应过来,立刻接过了饼干送进了嘴里近乎机械般的嚼着,又接过水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两大口三大口,最终被呛的连连咳嗽。
与此同时,更多的年轻士兵也纷纷拿出了各种零食塞给了索拉娅,塞给了乔娅,也塞给了卫燃和基里尔。
在“唯一会俄语”的基里尔的介绍中,木尔塔扎是索拉娅以及乔娅的亲哥哥,卫燃则是他们的叔叔。至于基里尔自己,则成了那俩小婴儿的爸爸。
同样在是他的介绍里,他们赶去喀布尔是给那俩小婴儿治病,卫燃他们则是听到战争结束的消息,准备返回喀布尔的难民。
也同样是在这闲聊中,卫燃也得知,这一车人基本上都是今年的新兵,他们正从之前驻扎的基地撤往喀布尔,然后将幸运的回到苏联。
“战争结束了,朋友们!”
车厢最里面,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士兵说着已经翻出了一台巴杨琴,“我们唱歌欢迎上车的朋友们吧!”
说完,这名士兵已经弹奏起了巴杨琴,这一车的年轻苏军士兵也鬼哭狼嚎般的唱起了一“别告诉妈妈,我在阿富汗服役。”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卫燃用波斯语朝基里尔说道,“你表明身份,就能和他们一起离开。”
“我不能那么做”
刚刚下意识就要跟着一起唱的基里尔抿了抿嘴巴,用波斯语回答道,“我怎么能抛下这些孩子,这场战争已经是个错误了,再抛弃这些孩子,我。。。我做不到。”
“你也想回家吧。。。”卫燃在略显漫长的沉默过后低声问道。
“我会回家的”基里尔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靴筒里的那台微型相机,他的语气里除了彷徨,还多了对未知的恐惧。
相比需要两条腿走上很久的路,搭乘卡车却只需要几个小时而已。
沿途,他们甚至路过了当初阿卜杜勒带着哈基姆等人伏击的那条山路。
等到约莫着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这支车队也终于开进喀布尔并且最终停了下来。
“你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当初坐在副驾驶的那名士兵走到车尾朝卫燃等人招呼道,“接下来我们要进入军营了,那里你们进不去。”
“谢谢,谢谢你们,朋友。”
基里尔感激的说道,第一个跳下车厢,又接过了那些士兵递给他的两个小婴儿,语出同时,卫燃也将乔娅和索拉娅接了下来。
“祝你们尽快开始新的生活,朋友。”
说着,这名士兵又掏出一把糖块分给了众人,“我们很快就要离开阿芙汗了,战争已经结束了。”
说完,这名士兵将一支苏联生产的手电筒也送给了基里尔,随后快步跑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爬上去,带着这支拉着士兵的车队继续往前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