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王氏欲言又止,最终却紧闭着嘴,不肯吐出一个字,便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是随意拿了本账册来诈你吗?”
贾赦说完,便将账册打开,直接送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您瞧瞧,从三年前开始至今,咱们贾家的祭田已被他卖了6成。经手的人便是她的陪房周瑞和那周瑞的女婿冷子兴。”
老太太瞧了一眼,便眼前一黑,她闭上眼睛身子晃了晃。鸳鸯见了,连忙走过来将老太太扶走。又赶紧倒了杯茶,送到老太太嘴边。
贾赦见状便冷笑了一声,又将那账册交给贾琏,示意贾琏拿给贾政去看。
贾政连忙接过,细细翻看,越看越生气,他便狠狠瞪了王氏一眼。
眼瞧着贾政满脸愧疚就要说话,贾赦却挥了挥手。“若是愧疚的话,就不必说了,你直说,这事儿该如何办?”
贾政看了看账册,又看向老太太一脸哀求,他知道这事儿是王氏办的不对,可眼瞧着上面的银钱,叫他如何能拿的出来?
老太太去瞧了贾政一眼,叹了口气,又看一下王氏阴恻恻说道。“王氏,这祭田是一个家族的根本,你怎敢对祭田下手?
既是王氏将祭田卖了,名叫王氏赔了银子交给琏儿,再将祭田买回。
这赔银不与祭田买卖实际之数为准,而是以实际买回祭田之数为准。无论如今的祭田卖多少银子,只叫王氏作陪。
纵使如今的银钱已比卖时的翻倍,你也得认。”
王氏一听如遭雷劈,她立刻跪下哭道。“老太太,你不能如此呀,当初我买祭田也是因为家中银钱无以为继,实在倒不开手,这才打了这个主意,这银子皆花在家中,如何能只叫我一个人作赔?”
老太太冷笑一声说道。“王氏,你说这话,当真以为我会信吗?我不是未曾管过家,这几年也不止你一人管家。
若你说的话当真,岂不是那凤哥儿也在包庇于你?
你若说这银子都花在家中也可,那咱们就将家中账册拿出来,一笔一笔的对,若是果真是银子皆花在家中了,这银钱便由我来赔。如何?”
见王氏终于不说话,老太太才叹了口气。“既如此,那就这么办吧,都散了吧,我也累了。”
可贾赦却依然不饶。“老太太。按理你若乏了,儿子应该告退请老太太休息,可如今这二房的事儿,可不止祭田一项。”
老太太身子一震,她抬眸看向贾赦。“还有什么事儿?索性一次说了吧,也免得一件又一件没完没了。”
贾赦看向王氏,在王氏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开口说道。“老太太,您怕是还不知,您这小儿媳如今正在外面放贷,4分五的利可不低呢。”
“什么?”老太太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向王氏。
她大喘了两口气,便立刻就要下了软榻,鸳鸯连忙走过来扶着她。老太太颤巍巍的往前走了两步,举起龙头拐便朝王氏身上打去。
王氏惨叫一声,便趴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老太太斥骂道,“是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民间放贷,那是杀头的大罪,纵使你能逃过,这也是坏了阴私,是要断子绝孙的。你怎么敢?”
就在此时,贾璋却扑哧一笑,竟把屋内所有人的目光皆吸引了过去。
老太太目光一凛,沉声说道。“璋哥儿,这一屋子长辈,哪有你说笑的道理,还不出去。”
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贾璋淡淡说道。“老太太。这事儿事关我们荣国府长房,我作为长房嫡子,为何要出去?
难不成就因为我笑了二太太?可若是我与你们说一件事儿,想必你们也要跟着笑呢。”
老太太头瞬间头疼,她抚额晃了晃身子,鸳鸯连忙扶着她,瞧着贾璋说道。“璋三爷,你还是小心说话吧,老太太身子不好,若是再气昏了可怎么好?”
贾璋挑眉看鸳鸯笑道。“那自然是二太太的错儿了,她办了如此大事儿。竟把老太太都气昏了过去,这便是大不孝。这样的事儿,无论生在哪家,都是要一纸休书送回娘家去的。
要是当真把老太太气昏过去,那二太太怕是不好。若二叔能大义灭亲,自然是好的,父亲看在多年兄弟的份儿上,自然不会与二叔计较。
可是二叔执意要保下二太太。那就不好办了,少不得要把能办下这种大事的人送官为妙,毕竟这触犯了律法之事,已不是我们一家子能说的算的事儿。
若是传出去,父亲也少不得要沾惹一个包庇之罪。
父亲可是皇上亲封的一等将军衔的爵位,如何能做这种触犯国法又明知故犯的事儿了。
可是,呵呵,老太太曾经与我说过,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自然还有另一个法子,若是我们大房与二房分家,那二房生的事儿,又与我们有何相干?
只要不是谋逆诛九族的大罪,但凡牵连不到我们。想来父亲也是不屑去管的。
因此,若是老太太昏了,那便将二太太处置了也就是了,多简单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