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医生,做这种事情最容易不过了。
所以我想问清楚,你有没有带走手术刀来做这种事?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赵生文沉默了一会儿,眼眶渐渐泛红,但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
他声音沙哑地说:“没有,我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赵生文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异常,鲍钧开口道:“你也别太难过了,老先生的离世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巨大的损失。
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他为什么被杀,又是谁干的。
这对我们都非常重要,我相信你应该明白吧?”
赵生文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鲍钧认真说道:“我也看过老师身上的伤口,切口非常整齐,几乎是一刀切破了气管,颈动脉也立刻喷涌而出。
这一刀相当专业,如果不是实力很强,就是动手的人非常冷静。
更重要的是,凶手面对的是一个活人,而不是等待宰割的牛羊。
在我们进去之前十分钟左右,老师还在念叨着什么,而再过几分钟后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从我们进入的时间推算,总过程大概只有二十多分钟。
这意味着老师在我们眼皮底下被人无声无息地杀害了。
再加上老师脸上的笑容,这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这显然是早有预谋。”
鲍钧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警察把尸体解剖一下?”
赵生文没有掩饰,点头道:“老师的去世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些线索可能就在他的尸体里。
当时我就有过这个想法,可考虑到师娘的情况,没忍心提出来。
现在你们警察在查这个案子,我希望你们能提议解剖尸检。
师娘那边我会尽量安慰她,我不想师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让那个凶手逍遥法外,这不是我的风格。”
鲍钧点了头表示接受这个建议,然后带着罗正先离开了办公室。
途中碰到一名护士,鲍钧伸手拦住了她,轻声问道:“赵主任在这儿工作了多久?看上去他很疲惫,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护士看向办公室里忙碌的赵生文,缓缓说道:“赵主任从昨天起就一直在医院忙,这两天脸色一直不好,黑眼圈很明显。
昨天到今天他已经两夜没合眼了,我们都担心他的身体,但因为这件事的影响,也没人敢上去劝说。”
“医院也在时刻关注赵主任的情况,如果他支撑不住晕倒了,我们会立刻采取措施。”护士说完就端着东西离开了。
鲍钧摸了摸下巴,赵生文似乎还没从老师去世的打击中走出来。
没想到平时看似不合的两人,感情却如此深厚。
现在赵生文似乎想把心中的悲痛化为工作的动力。
这时罗正先在一旁问道:“那关于赵生文的建议我们采纳吗?”
思索再三,鲍钧还是答应了,于是大家又折返回老先生家。
听闻了鲍钧一行人的来意后,老人家尽管心中有些不情愿,但在再三思量之后,还是强忍着眼角的泪花,勉强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