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在心头轻叹了口气,多少有些失望。
可到底是顾念着多年情谊,香檀本性又是好的,便决定提醒她最后一次。
楚烟缓缓看着香檀,缓缓开口道:“用母妃的话说,不要娘味那么重。她们不是你的子女,更何况已经长大,有了自己想法和行事方式,即便是一个母亲,也该早早放手了。”
“你不该充当着大家长的角色,站在大家长的角度去教导她们应该怎么做。更不该在没有弄清,她们之间为何起了龃龉之前,便仅凭着所见所闻,蛮横的判断谁对谁错,强硬的让谁去给谁道歉。”
“这世间之事,耳朵听到的,未必是真的。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是真相。你觉得自己没有偏颇,可你扪心自问,有没有真的不偏不倚,给每个人平等的信任。为人父母,在面对诸多子女的时候,尚且不能完全做到一碗水端平,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做到了?”
说完这话,楚烟最后开口道:“我只说这一次,不要将自己摆在大家长的位置上,出了问题便蛮横的想要维持表面的平和,你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这话已经说的毫不客气,香檀闻言彻底愣住了。
她沉默许久,才哑声开口道:“奴婢知错。”
“但愿你是真的知晓自己错了才好。”
楚烟揉了揉眉间,开口道:“行了,去取饭菜吧,顺便去问问陛下,是否要回来一同用饭。”
香檀应了一声是,有些魂不守舍的起了身,转身出门。
香卉跪在地上,心头乱成了一团,很是慌乱。
不对劲,很不对劲。
小姐看似责怪了香兰与香檀,可却没有一句话是真向着她的。
反而话里话外都在说,香兰突然对她厌恶,是因为另有隐情。
她垂跪在地上,看着冷硬的地面,仔仔细细回想了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却没有现有任何做错之处。
到底是为什么呢?
忽然,她脑中一闪,香兰对她态度的转变,是在来到金陵之后,而她在金陵唯一生的事情,便是那晚与那个来福吵了一架,还鼓动这香檀告状。
难道,那来福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
楚烟扫了跪着香兰与香卉一眼,淡淡开口道:“行了,你们起来吧,地上冷。”
香兰应了一声是,缓缓站了起来。
香卉也起了身,看了躺着的楚烟一眼,越肯定了心中猜想。
她犹豫片刻开口道:“香檀姐姐一人可能有些分身乏术,奴婢去帮帮她。”
楚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行,你去吧。”
香卉躬身退出了屋外,立刻抬脚朝前院而去。
她去的时候,还没有散朝,隔着一段距离,在外间等了一会儿,便寻了一个内侍问道:“不知来福在何处?听闻他是陛下身边之人,可我来了两日都未曾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