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离桌子只有两尺之距时,那八字胡的文士忽然横跨一步,拦在了他和桌子之间,喝道:“你做什么!”
秦央一惊,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我……我……”
八字胡文士冷笑道:“不会是想对这契书下手吧?呵,好在我一直盯着你,否则还不被你坏了事!”
其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近。
秦央急了,猛地朝那文士撞去。
事已至此,只好拼了!
哪知道那文士比他壮实,他一头撞过去,那文士信手一推,直接把他推得踉踉跄跄跌了好几步,最后还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摔得生疼。
“哈哈哈……”众人无不哈哈大笑。
“想在黄府耍花样,真是不自量力!”八字胡文士不屑地道,“来人!把这家伙给我扔出去!”
“你敢!我可是文昌台右司郎中,朝廷命官,谁敢动我!”秦央慌了,大叫道。
“呵呵,区区芝麻小官,还敢在这叫嚣?拿官位压人是吧?告诉你,我乃是……”那八字胡文士正负手挺胸,准备说出自己的官位,蓦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管家你干什么!”
他一惊,转头看去,只见黄府管家不知何时趁众人不注意,把那契书抓在手中,正刷刷刷地狂撕着!
秦央一下懵住了。
这都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路数,自己这受尽羞辱,结果让那管家钻了个空子?
黄府众亲族无不大惊,忙不迭地扑了过去,想要把契书抢回来。
可黄府管家已经把契书撕成了十几块,还一边撕一边朝自己嘴里塞,等到众人好不容易合力把他按住,夺回来几小块时,已经有半数被管家给吞下了肚子。
“你,你疯了!”八字胡文士气得脸都青了,指着管家怒道。
“嘿,您也别怪我,相爷不行了,我也得谋个出路不是?”管家笑嘻嘻地道,虽然脸上、嘴上全是墨迹,心情却大好。
这可是个大功!
回头陈相就算是输了,黄府的这些人也拿他没辙。而自己立下如此大功,陈相必不会薄待!
听说陈府一直只有个婢女暂代管家之职,管家嘛,终究还是要男人,说不定陈相一开心,让他到陈府做管家,那可就真达了!
众人正气得挥拳跺脚时,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老妇人走了出来,喝道:“什么事这么吵闹!”
八字胡文士连忙上前,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老妇人色变道:“什么!”
片刻之前,卧房内,陈言跟着老妇人进入后,一眼就看到了静卧不起的黄良阁。
后者容颜憔悴,形销骨立,紧闭着双目。要不是他不时轻轻咳两声,让人晓得他还活着,真像个死人一般。
这老头看来是真病了。
陈言跨前两步,不管不顾地推了他两把,嚷道:“老黄!老黄醒醒!本官来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