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的神经瞬间紧绷。
犹如被拉至极限的弦,他神经质地道:“你说什么?”
唐君霈没有再讲半句,转身离去。他对着背影大喊:“胡扯!造谣!荒唐!”
是啊,可不是荒唐呢!
那晚他眼睁睁看着他亲生兄长的车被撞,淘淘大雨中,鬼使神差地,踩下油门。
……
除了他自己,还会有谁知道?
到底是谁!
宝官的死是警告。警告是开始,还是结束?
接连几日难以安寝,直到接到师鹤徵的消息。
当天下午,随同师鹤徵同行的其他两位秘书回来了,众人呼一口气,赶紧询问师秘书在哪里,结果却是两拨人搭的不同飞机。
众人又陷入沉默。
凤徵产生怀疑:明明坐得下,为什么要分两批走?如果鹤徵坐的是这班飞机,就不会……
她坐立不安,卫六赶回来陪她,相比她,他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凤徵看着他脸色,道:“要不你歇歇吧,我守着。”
“没事,以前打仗,两天三夜不合眼的都有。”
她叹气,伏在他膝头。
终于,下午五点,闻人过来,一脸沉重,“六少。”
“有消息了?”
闻人觑一眼凤徵,凤徵瞧出眼色不对,直起身,“你说。”
闻人道:“刚才发来紧急电报说,昨天午后有一架军用飞机在附近的江宁县坠毁。航委会已经派人前往确认是否为乐士文号,目前尚不能确定……”
坠毁?
凤徵耳朵嗡嗡作响,后面的话,根本听不清楚,或者根本不愿意听。
“大猫,大猫……”卫六绞了一条用热水浸过的毛巾,亲手给她擦了把脸,让她清醒过来。
“马上准备飞机,”他对闻人道:“我亲自去一趟。”
“我也去!”
“检察工作并不好做,尤其是坠毁的机子……我答应你,会好好确认,好不好?”
“不好,”她突然放声大哭:“如果鹤徵真的死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沉默,环住她,一下一下,轻轻拍她的背。
她哽咽,上气不接下气:“我要去,如果他真的……除了我,谁能认出他?”
三天后,航委会对跟了几天的记者作出沉重的公开声明:
十月二十七日,“乐士文”号飞机在金陵作第三次穿云降落时,飞偏了方向,撞在江宁南面山上,当地居民声称,撞击引起的大火烧了两个多小时。航委会赶赴现场侦察了一日,确认散落残骸为“乐士文”号,又过一日后才在一条困雨沟内发现了机上人员的尸首,可能是被雨水冲刷下来的。尸体已被烧焦,只剩下半截,难以辨认,还是其亲人从其手腕上戴的一只表上辨认出其就是侍从室机要秘书师鹤徵。
党国为其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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