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在观察室里,手指无意识摩擦着,他紧抿着唇,看着伊兰被推入治疗仪。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伊兰躺下后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看过来。
心里怪异的感觉愈来愈胜,道格拉斯陡然回想起刚才伊兰走进诊疗室的动作,像是要英勇就义。要是以前,道格拉斯可能会将其理解为伊兰对治疗的抵触,今天,他不确定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猜测,道格拉斯焦躁地起身,开始在本就不大的观察室里转来转去,像个做刻板印象的圈禁动物。
难道伊兰要轻生?道格拉斯眼睛都红了。
大概半小时后,考齐尔教授操作完治疗仪,走进观察室,看到行为奇怪的道格拉斯,他真的很想建议这对伴侣都去做个心理健康检查,他问:“你怎么了?”
道格拉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睛自他进门时就迫不及待地看过去,颇有些紧张地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不错,恢复得很好,一会出来后,他身体的自愈能力就和正常人完全一致了。”考齐尔教授语气轻松,但很快转向困惑,“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情绪不佳?我刚刚趁机检查了一下,他的精神系统器官完全健康,没有发生任何病变,所以不可能是身体内部因素导致的,而是外部因素作用的结果。”
“我……我不知道。”道格拉斯艰涩开口,他也很自责,伴侣经受巨大的痛苦,而他竟然束手无策。
他知道伊兰没有安全感,所以细心照料,时时刻刻陪在伊兰的身边,反而却让伊兰更加痛苦。他真的不知道,伊兰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恐怕伊兰现在说想要星星和月亮,道格拉斯都会直接去买下一颗最美丽最明亮的星球,然后在静谧无人的夜晚,指给伊兰看,说那是你想要的,开心吗?
看他实在痛苦,考齐尔教授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有些时候,不明白,可以问的,伴侣之间没必要那么要面子。”
作为一个较为强势的alpha,道格拉斯从未考虑过还有直接问这种选项。这个选项好像一开始就被他下意识排除在了认知以外,到底是什么愚笨的alpha,会猜不透伴侣的心思。
可是他现在觉得,如果能让伊兰高兴起来,那他愚笨一点好像也没什么。
眼看着伊兰苏醒的时间就要到了,道格拉斯不放心地再次向考齐尔教授确认:“教授,您确定他身体的自愈能力已经完全恢复了是吧?除了生殖腔被破坏而导致的不能被永久标记和不能生育之外……还有情绪问题,他已经没有其他健康问题了吧?”
考齐尔教授听了他的话,表情有些困惑,他看向道格拉斯:“谁告诉你他不能被永久标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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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猜的。”
考齐尔教授语气里的疑惑不似作伪,这让道格拉斯的心开始跳着上升,他咽下因为舌尖颤抖而产生的唾液,干涩的喉咙变得好受了不少。
“你猜的?你怎么猜的?”考齐尔教授有些无语,“是那种完全不问医生,全靠星网查询的猜测吗?你们这些病患十有八九喜欢搞这种。我年轻时在首都星医院做主任,总是有你这个年龄的患者,哭着来求助,说什么自己得绝症要死了,实际上就是一个小过敏、小感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