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没有血色的脸上冒出一股尴尬的红:“我当然有锻炼啊,脑力锻炼也是锻炼。”
道格拉斯懒得跟他贫,他把一旁的皮质座椅拽过来,一屁股坐下去,看了一眼冲自己走过来的伊兰,而后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对着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这是什么地方?”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要不我们就不说了吧……”年轻人眼睛滴溜溜地转,还想负隅顽抗,但在看到道格拉斯又抬脚好像要踹过来的动作,话语变了个调,双手举起,一副投降的模样,“我说,我说!”
他吞了吞口水,还没开口,就看到伊兰从桌子上拿起什么,递给道格拉斯,那是他的工作证。
“穆泽,十年前毕业于首都星大学医学系,跳级的医学天才,可惜毕业后就杳无音讯,没想到你在这里。”伊兰平静的声音响起。
“啊,您认识我?”穆泽十分有礼貌地接过伊兰的话,完全看不出他是刚才要取道格拉斯腺□□和想要药倒伊兰的人。
伊兰没搭理他,而是手掌附上道格拉斯的肩膀,目光朝着他手心而去,抬了抬下巴,问道:“那是什么?”
道格拉斯也不知道,这东西应该是秦趁着他昏迷塞到他舌下的,外表看是个普通胶囊,深蓝和橙黄的配色。他当着伊兰的面把胶囊掰开,从里面掉出三个圆球似的东西。
一个白的,两个黑的。
仔细看,黑色的是两个黑曜石的耳钉,中间闪烁着一点红色的呼吸信号,昭示着两个耳钉之间的联系。道格拉斯想起了之前在苏珊娜宴会上用过的那个通讯器。
“应该是通讯器,拿着。”道格拉斯抬了抬眼皮,把手里的耳钉递给伊兰一个。
剩下的那个白的圆球,圆溜溜的简直就像个不会融化的糖丸,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道格拉斯把它捏在手指间转了转,使劲捏了下才发现它的秘密。
当圆球被捏扁,从中心突然闪过一道光,一段文字在眼前浮现:去地下19层,那里的东西,你该亲眼去看看。
道格拉斯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气笑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的,非把他搞到现场才用留言告诉他?除非……
道格拉斯和伊兰对视一眼。
伊兰皱眉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他,或者监视他?”
道格拉斯想起秦后颈那道红疤,那道疤比起咬痕,更像是手术刀留下的痕迹,他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可能吧。”
“过来。”本来还在谈正事,但道格拉斯突然眼皮一抬,目光从伊兰的脸上蹭过,他勾起唇角勾了勾手,“我给你戴耳钉。”
伊兰顺势低头,道格拉斯把他顺滑的长发别到耳后,却不着急下一步动作,反而手指暧昧而缓慢地在人耳尖上游移蹭着,很快白玉似的耳尖就红透成樱桃的颜色。
酥麻感传来,伊兰斜着眼瞪了一下十分不正经的人,随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收回视线,好巧不巧对上表情扭曲像是吃了虫子似的穆泽。
穆泽气若游丝地嘟囔:“我就说我对恋爱脑情侣过敏,我真的要不行了,给我叫救援星舰吧……”
伊兰:“……”
道格拉斯的耳力很好,很明显听到了他这一句话,没脸没皮地哼笑一声,不光摸人耳尖,手指还往下冲着人耳垂而去,轻轻捏了捏。伊兰倒是尴尬十分,又错开穆泽的视线,催问道:“好了没?”
“好了。”道格拉斯给伊兰戴好后,轻车熟路地给自己也戴上,“我出去看看。”
道格拉斯离开房间后,伊兰的其他表情瞬间消失,他冷着脸看向穆泽:“我有事情要问你。”
……
道格拉斯皱着眉在门外的楼道转了一圈,这里又狭小又昏暗,别说往下去的电梯了,连楼梯都没找到。他啧了一声,看来只能问穆泽了,不过他并不信任这个油嘴滑舌的年轻人,不然也不会选择自己出来找通往地下十九层的路。
于是又返回去。
再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氛围格外古怪。伊兰坐在座椅上高贵冷艳地冷着脸,穆泽仰着脑袋呵呵笑,说着什么,但听到道格拉斯进来的声音,就闭嘴不出声了。
道格拉斯眉心一跳,看向穆泽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这个弱鸡敢撬他墙角?
他迈着长腿走过去,二话没说就又给了穆泽两脚,给脆弱的小身板踹得几乎要吐血了,穆泽趴在地上呲牙咧嘴地炸毛:“我又哪惹着你了?怎么又踹我,我看到我工作证没有?我是有编制的,我直属国王管辖,你给我打出个好歹要赔偿的!”
道格拉斯听到国王两个字时眉目一凛,心中涌现出一个猜测,他嘴角扯下来,踩在人单薄胸膛上的皮靴又用力几分,语气生冷道:“说,地下十九层在哪?”
“啊,你没找着啊。”穆泽脸上的怒气突然变为沾沾自喜,“当然不好找啊,因为是我设计的……”
道格拉斯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他磨了磨后牙:“说重点。”
“地下十九层的电梯,在天花板上。”穆泽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
“要是不想死,带我们去。”道格拉斯抬起脚,单手把人提起来,穆泽被他踹得站都站不稳,差点跪在地上,踉跄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
“那你们可要跟紧我啊,我设计的时候利用了空间技术,一步走错都很容易被送到另一个空间的。”
似乎是被道格拉斯的武力制服了,穆泽这次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他被推搡着走,竟然还有闲心好言好语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