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收回手,鼻子和眼睛都骤然酸涩,眼一眨,一颗泪从麻木灰败的脸上滑下来,悄无声息地掉进宽大的衣领里。
原来不是故意不回家的吗?因为忙着训练,忙着和死亡搏斗,昏迷不醒,才不回家。
女声有些焦躁:“唉……我的试剂!你说这么消极,我试剂都配错了,还得重来。我现在都不想上班了,他要是被虫母杀了,我们人类还有救吗?不会退后到原始社会吧。他俩战斗力差多少啊到底?”
“嗯……百分之十吧。”穆泽想了想说。
“那也不多啊,你说得好吓人。”女声有些生气。
“拜托,那是战场!战场懂吗?生死攸关,差一点就是生和死的区别。”穆泽的声音又激动响起。
但后来他们再说什么伊兰都听不进去了,脑海里好像有蜜蜂一直嗡嗡地乱叫,胸腔里那颗脆弱的心脏疼得发紧,他有些不能呼吸了,颦着眉捂住胸口,额头上一直冒冷汗。
视野里研究院白色的地板一直在晃,晃得他眼花缭乱,头更痛了。
伊兰闭了闭眼,想走两步缓解一下不适,脚下刚挪动一步,还没站稳,眼前就骤然一黑——
耳边有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什么声音?外面有人吗?我去看看……穆泽!门口晕了个人!”
“我去,伊兰先生?伊兰?怎么晕在这里?快快快!你是oga,你快抱他去急救室!”
好在女oga研究员平时也搬运过不少实验器材,力气不小,她稍微用力就把瘦成纸片的伊兰抱起,冲去急救室,一边跑一边问:“你怎么不抱?你一个alpha力气比我大多了!”
“我不行啊!他是道格将军的伴侣!他要是知道了会杀了我的!”穆泽跟着她冲出去,几乎要吐血,曾经被道格拉斯踹出内脏出血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接他回家
最上面的抽屉被打开,紧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的抽屉。
伊兰喘着气,有些站不住,扶着柜子一个个将柜子上的抽屉抽开,因为动作又急又快,抽屉在滑轨上滑动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没有,这里也没有。
应该有的。
伊兰抿着唇,他面色潮红,神情恍惚地重复着翻找的动作,最终在倒数第二个抽屉找到了他想要的抑制剂和一次性针管。
明明没到时间,却发情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伊兰熟练地用针管抽空抑制剂的小瓶,将液体推入手腕上的静脉。
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伊兰额头上的汗才不再渗出,他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皮肤,还是淡淡的,混着情欲色泽的粉色。
抑制剂需要时间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