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停住筷子,倏地抬起头来,预感?到什么,“然后你就?跟他说了?”
“不是,我没说,我寻思肯定是你自己跟他说比较好。”孟淼淼说,“但是吧,他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我知道的那些他基本上都?知道了,我怀疑他就?是来找我验证一下。”
程鸢缓慢地擦了擦嘴,“什么时候的事?”
她想了想,“找过我两回,第一次是你走之后不久,第二次就?是最近,一个月前吧。”
“说真的,一个月前他找我的时候,我就?有预感?。”孟淼淼说,“我觉得?你可能快回来了。”
……
天色不早了,她俩吃完之后,话题还没聊完,程鸢提出想沿街走一走,散散步。
“一个月之前,我收到了一封大使馆的邮件,是法院的传票。”
孟淼淼惊愕不已,“谁干的?”
“他们起诉我不赡养父母,简单来说,让我每个月打?钱履行?义务,”程鸢说这话的时候也没什么表情,她不气愤,也不觉得?委屈,“但我在国?外手续很麻烦,所以那张法院的传票就?送到了池砚珩那里?。”
“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孟淼淼问:“你妈弄的?”
她点头,“应该是。”
孟淼淼气愤不已,“肯定是姓于的在背后乱嚼舌根,我就?说他这个人心思可深了,真不是个东西?!”
“这么多年他们养你了吗还有脸让你给他们打?钱,恶心死了!”
她骂了两句不解气,又转过头来数落程鸢,“一个多月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告诉我,我说你这毛病怎么还没改,什么事儿?都?想着一个人扛,跟谁学的?”
她叹了口气,“没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想把一切安排清楚之后再?告诉你,不想让你蹚这趟浑水。”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就?算我没钱帮你,总能陪在你身边啊,再?说了,我要的是结果?吗?我要的是知情啊宝贝!”
程鸢解释道:“我会看情况告诉你呀,你平时也很忙,我也不能天天消息轰炸你。”
脱口而出的几秒后,她的思绪忽然顿住,愣了一下。
孟淼淼刚刚批评她什么?
什么事都?想一个人扛,不给别人知情权。
第一反应,好熟悉的对白。
思绪忽然飘到几年前,她也是这样失望又崩溃的质问池砚珩:“可我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
池砚珩平静地像上台陈述,“我并不是盲目瞒着你,很多事都?是经过仔细考量的。”
风带着冷气吹过来,她冻得?瑟缩了下,头脑清醒了。
两年后的今天,时光轮转,争执的人换了,她再?次碰上同样的问题时,却无意识地选择了池砚珩的队伍,选择了和他一模一样的答案。
她站在两年后,迟钝地理解了当初的池砚珩。
她自以为是的成长?,竟是向他靠近。
脑海中不断交锋。
旁边孟淼淼还在抱怨着什么,而她机械性地迈着步子,什么也没听进去。
“我知道你忙,但是再?忙也没有你这样不顾生活的,你平时也不出门交个朋友吗?”
“我听说伦敦的冬天下午2点天就?黑了,天天睡觉那不得?抑郁啊,我习惯熬夜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俩的沟通根本没有时差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