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文寿伯夫人抹了一把眼睛,“那时候多愁啊,女儿家有那些坏名声还怎么说亲?我见人就夸你,你姐姐们也到处夸你,这才……”
“坏名声怎么来的?”应聆打断了她的话,反问道。
她一直都很清楚,只是一直都没有那么计较。
她知道陆念的话不能听,可难道母亲和姐姐们这样理所当然的话,就该听了吗?
她从小多听话啊,听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二姐爱慕太子儿子,讨厌范妤,她自己委委屈屈,让我找范妤麻烦,那年我五岁。”
“我无心打翻了饮子,弄脏了喻家姐姐的裙子,那是她姨娘死前给她做的最后一身裙子,她哭了,我道歉,因为三姐一个劲冲我眨眼睛。推我的是三姐,嫉妒喻家姐姐的是三姐,认错的是我,因为我六岁,但后来为什么变成了我故意寻喻姐姐的事?”
“二哥喜欢忠勤伯的幺女,人家看不上她,二哥却骗我说人家收了他的簪子,我信了,宴席上和人吵架,得个刁蛮名声。”
“小时候,谁想吃什么,那都是妹妹爱吃。”
“长大后,谁想要什么,就是妹妹冲锋陷阵。”
“我信了你们的鬼话,一家人不计较,我念着后来那事,就当两清了,可他们还跟以前一样、现在愈变本加厉了!”
旧账一翻下去,再亲密的一家子都会吵起来。
何况,本就不亲密。
文寿伯夫人一改先前柔弱样子,狠狠瞪着她:“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谁?!”
“我靠的谁?”应聆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您这么清楚的脑袋,应该知道现在仰仗的是谁吧?
说我拎不清,我看拎不清的是你们!
现在各个求着我办事,却连我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不记得。”
应聆走回桌边,指着桌上点心:“人家陆念要从我这儿挑出些事情来,还知道送些对我身子有益处的吃食呢!”
文寿伯夫人猛然起身,冲过去抓起盘子,抬手就往地上砸。
啪——
瓷盘碎裂一地。
“一点吃食就能笼络住你了?”
“眼皮子不要这么浅!”
“你……”
应聆看着地上狼藉,眼中全是怒意:“送客!”
说完,她自己先出了花厅,大步回主院去了。
文寿伯夫人气血上涌,眼前一阵白光,只能先颤颤巍巍坐下来。
缓了好一阵,才在五皇子回府之前离开了。
胡同口,陆念喝完了一碗杏仁酪。
就是上回许富德和久娘吃过的那家,许富德夸好吃,陆念顺路也就来尝尝。
这是从五皇子府去文寿伯府的必经之路,陆念陆续尝了几个口味,等到了文寿伯夫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