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寿伯世子也被难住了。
在外行人面前装疯卖傻,听着不难,但来的是太医,真疯假疯,恐是瞒不过……
应家三姐、四姐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后,三姐道:“母亲,您忍一忍。”
说完,姐妹两人一块动手,抽走了伯夫人头上的簪子饰,将头胡乱扯了扯,痛得伯夫人眼泪直流。
又解了她身上外衣,让她脱去鞋子,叫她去床上坐下。
“绳子!”应家四姐冲文寿伯世子摊手。
“你们疯了吗?”世子目瞪口呆。
“我们没疯,但母亲必须装疯!”应家四姐催促道,“时间有限,大哥你快些。”
世子咬咬牙,催着人立刻去寻。
不多时,麻绳送过来,姐妹两人匆忙把母亲捆得结结实实,又拿帕子塞住她的嘴。
“您忍一忍,”应家三姐道,“等太医走了我们就给您解开。”
“您想想二姐吧,她被人抓了去,一定也是被牢牢捆住了。”
应家四姐也道:“我刚才一直在想,陆念那人疯归疯,但对投诚了的人好像都还不错,您看那岑琅和章瑛,不都脱了身吗?二姐既然说出了青团的事,那就是投靠了陆念,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是啊是啊,”应家三姐附和道,“母亲您坚持一下,二姐平安之后,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疯子也不是十二时辰都疯,”应家四姐关照道,“您就装傻就好了。”
事已至此,文寿伯夫人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
只是,应家上下没有想到的是,除了沈临毓和太医,另有马车停在了文寿伯府外。
还是一辆有些眼熟的马车。
脚踏放下,帘子打开,下车来的正是闻嬷嬷,然后是陆念和阿薇。
门房管事头痛不已:“伯夫人抱恙,就不招待贵客了。”
“什么贵客?”陆念抬起眼帘,精神奕奕地,“我是病友。”
阿薇接了话头,道:“我是病人的家眷,对于如何照顾一位病中的病人,我有经验、有心得,很想分享给伯夫人身边的人。”
管事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凭本能想阻拦她们,却被身强体壮的闻嬷嬷挡住了。
阿薇扶着陆念大摇大摆往里走。
虽是头一回到文寿伯府,但好在各家府邸大体布局皆有章法,寻到主厅并不困难。
两人与厅中众人见礼。
文寿伯难以置信地看向沈临毓:“王爷这是何意?”
沈临毓慢条斯理吃着茶:“为何问我?我并没有请陆夫人母女。”
话是这么说,但太医去给伯夫人请脉时,他说的是“来都来了”。
一行人往主院去。
沈临毓并不进屋,只悠闲自在地站在院子里。
应家兄妹对不之客十分戒备,并不让陆念与阿薇靠近床前,又围着太医述说母亲病情。
“突然病的,险些伤了人。”
“只得把她捆起来,以免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