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猛汉就不能绣花,是李巍那个猛汉,他根本就不爱绣花。
那他不时在这里,是自知“不足”、陶冶情操?
思及此处,沈临毓便道:“如此有雅趣的宅子,多少能看出八殿下曾外祖父母的性情。”
李崇闻言乐不可支,手上颤着险些把酒水洒了。
“你说你,在御前殿上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我行我素,今儿在这温婉景致里,也跟着改了性子了?”李崇放下酒盏,拿帕子擦了擦手,“别说八弟不在,就算八弟在,你当面笑话他粗人一个附庸风雅,他也不会捶你。
话说回来,这话我也跟他说过。
满院子的四季花景,他能叫上名字来的都不多余一只手,偏还不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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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外行人才爱看热闹,又或者,府里无趣,来泰兴坊找我和六弟吃酒,太晚了就近歇了吧。”
沈临毓与他重新把酒盏满上,道:“殿下既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说虚的了。我本以为,今天吃的是闷酒。”
李崇一愣,抬头看他,待明白过来后,点头道:“可能是我也想到了文寿伯府并不无辜,不算是被当头棒喝。
知道我今儿为什么非要吃这顿酒吗?其实是不想回府去,让你五嫂哭着喊着闹一场。
她之前自己与娘家闹红了眼,但娘家真的出事了,她又怎么可能不管。
她管不平,只能找我,可你说我能帮她什么?
文寿伯府犯的是杀人的事,全家上下,没一个干净的。
今日御书房里,父皇并未说得那么绝对,但我估摸着他要真是下狠手,我连你五嫂都保不住,又何谈替她护什么娘家?
与其回去大吵一场,倒不如与你吃顿酒。
事已至此,闷不闷的也差不多。”
话说到这儿,菜未动几筷子,厨房里的热菜倒是都做得了,仆从一并端上来。
沈临毓一眼看去,不见先前那人,此刻摆桌的全是这府中的人手。
李崇道:“这里厨子做的口味也不错,怕你吃不惯,又去广客来买了几样回来。”
沈临毓道:“我也就是好吃,并非挑嘴。”
李崇挑起了嘴,一道道菜色品尝点评,又多饮了几盏,终是长叹了一口气。
“我倒是巴不得喝醉了事,”他道,“有时想,不管怎么说也是十多年夫妻,她遇到难处,我即便不能帮上忙,也不该束手旁观。
但有时也想,从头至尾,她家犯事在先、谋算在先,我与她的婚事从一开始就埋下了隐患,以至于今日爆出来,我进退维谷,文寿伯府给我除了大难题。
想得多了,到最后其实也就一句话。
感情没有到那个份上。”
沈临毓没有立刻搭话。
文寿伯府的事,阿薇姑娘和陆夫人“居功至伟”,但五皇子不会看不到他也没闲着。
或者说,寻常而言,这笔账会直接算到他的头上。
就像安国公那样,认为他才是那个指挥着阿薇姑娘与陆夫人冲锋陷阵的人。
只是,酒喝到了这儿,李崇一句未提。
不止不想撕破脸,反而极力“亲善”,让他略感意外。
更意外的是,李崇的下一句话是“所以啊,不管是皇亲贵胄,还是平头百姓,娶妻还是要娶一个自己欢喜的人。”
沈临毓夹到嘴边的白切羊肉都没有入口,愣着看了李崇一眼。
五殿下的棋路,可真是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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