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若是有,天地虽大却无处可去,唯有李家有其立锥之地,如娘娘肯怜惜我,与我共同做成这件事,我便投桃报李,帮王兄了结了那些烦恼。”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娘娘可以再等等,看看是不是能如愿以偿地杀了张大人的母亲。”叶垂云微微翘起的嘴角边明晃晃地挂着讥笑,“给国舅爷和王兄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未必都能找到张大人的母亲。”
“那你又有什么本事?”
“娘娘肯把人交给我,我可以让张府三天后就丧。”
“可是——”李皇后顿了顿,“真的没有这个人。”
“那太遗憾了。”叶垂云长身而起,“名单我已经给了王兄,这已是天大的人情,儿臣就不再多叨扰了,恕儿臣先行告退。”
话落,他竟然不管不顾地站了起来,还扯了温云沐一把,“走吧。”
温云沐诧异与他的无礼,忙行了个礼,急匆匆站起来,好在李皇后此时此刻也没有挑刺的心情,竟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
待人离开后许久,李皇后静静坐在亭中,陈公公知道她在思考,刚打走了一群奴婢,就听李皇后唤他,“唐王去了哪?”
“去太后那请安了,估计过会子还要去给陛下请安。”
“好。”
“陪本宫走走吧。”
“这就去给娘娘安排轿辇。”
“不,你陪着我,去安乐堂附近走走。”
安乐堂,陈公公心中一凛,低声劝道:“娘娘,过了正午了,那边阴气重——”
“阴气重?”李皇后挑眉,冷笑道:“本宫是皇后,是凤体!我倒看看,是什么邪祟能入了我的眼!”
“是,是奴才多嘴。”
“走吧。”
安乐堂,有个好名字,但不是个好地方。
历代以来,死在那里的嫔妃都没了数,不过区区一座废弃的宫殿,不知道底下有多少红颜枯骨。
二十二年前,景泰帝的丽妃,就住在安乐堂的西南角长达十个多月,最后,用一根裤腰带了解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送走叶垂云后,李皇后独自在亭中静立良久。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横贯御花园。
"娘娘。。。"贴身宫女小心翼翼上前。
"去,把本宫那对翡翠耳坠送到晋王府。"李皇后突然开口,"告诉檀英,就说园中牡丹虽好,不及江南荷花清雅,儿且去赏一年再回。"
宫女领命而去。李皇后走到一株魏紫前,突然伸手折断了那朵开得最艳的花。花汁染红她的指甲,像未干的血迹。
"血月。。。"她轻声呢喃,眼中寒光乍现,"等怀王这根花根烂透了,下一个就是你,叶垂云。"
她松开手,残花坠落尘土。转身离去时,裙摆扫过花瓣,将其碾作一团暗红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