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事论事还不好吗?”
“人和人的联系,根本的纽带除了利益,还有感情啊。许多事情之间,也不是孤立的关系。就像宁,我亲手把他选进了公司,我给了他自由挥的条件,可以说他如今的财富,只要有很大一部分应该归功于我。但是,他也为我做了许多事啊。华夏公司我几乎什么都没管,但现在那个分公司几乎已经垄断了共和国的高端成衣市场,并且拥有了自己的大厦了。这是连我在法国都没能实现的成就,而我很清楚,就是宋和宁他们两个人的功劳。尤其是宁,他还额外送了我一个易拉得公司,你知不知道了,易拉得领带和拉杆旅行箱这两样东西的市场有多大?所以我和他之前始终都是互相成就的关系。我从没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下属,而是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
”高田美真的惊讶了,甚至有点嫉妒,她可没想到大师是这么高看宁卫民的。
以她的见识,仍然无法认其中的逻辑,也不能准确去衡量这种关系。
“那要是这样的话,您不就跟应该阻止他了嘛?现在他只有皮尔卡顿华夏公司的一点点股份,却拥有了大量圣罗兰公司的股票了。这大大过他在皮尔卡顿公司的利益,长此以往下去,那……”
说到这儿,高田美再次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
然而皮尔卡顿听了她的话只是微微一笑,她担心的问题对于大师却没有任何压力。
“不不,你又错了。除了股权的分红,一些定期提供的免费服装和美妆产品,圣罗兰还能给宁带来什么呢?以皮埃尔·贝杰的为人,也就这样了。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去触碰他掌管的圣罗兰公司,分走他的权力的。就是私交方面,他不可能允许宁和伊夫圣罗兰本人做过于频繁的接触。他对于宁的信任虽有,但一定是建立在华夏与法国遥远的距离产生的安全感上,是在最基础的股东权益框架内受到合同约定的有限信任。”
“可我不一样,皮尔卡顿也不一样。我们和宁才是真正的自己人。我对他没有保留的支持和信任这一点不会改变。其实对他这样想做事的人,金钱收益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没有掣肘的,以及全方位的资源支持才是最宝贵。而这些恰恰是我们能够提供给他的。所以我有信心能和宁保持一种持续的友谊,永远不会终结。”
“还有,现在的皮尔卡顿规模太大了,我们展成衣业务早于圣罗兰,我们的品牌早就走出了欧洲,遍布全球了。以我们的体量,圣罗兰会在乎我们占据欧洲市场的份额,我们却没必要太关注他们的举动。没有五年十年,他们追不上我们。现在我们,正如宁的建议,反而是该做减法,好好消化和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所以,我完全没有理由阻拦他。何况这个世界足能容得下更多优秀的时装公司。即使没有圣罗兰,还有香奈儿,还有古琦,纪梵希。难道每一次我都禁止他去投资嘛。实际上,如果我这么做了,那才会得不偿失,严重伤害我和他之间的情感和信任基础。如果没有了信任,他也觉得还了人情,那么他很快就会不再留恋皮尔卡顿,选择离去。真生这种情况,那才是我们最大的损失。”
“至于股份多少又有什么重要的!难道我还不够通情达理吗?难道我是个吝啬的人?我喜欢苛刻的对待下属吗?只要他的要求合理,证明自己的确值得,我当然可以把更多的公司股份转让给他。重要的是确保这种事,不会引起公司的动荡,不会为宁招来他人的恶意。毕竟嫉妒心是每个人都有的。所以我要选个好时机,只有公司内部保持稳定,我们大家才能拥有一个美好的前景。”
大师的话再度让高田美失去了平静。
她被大师言语间的暗示搞得不知所措。
毕竟她最清楚,大师一天天老去,精力也在日复一日的衰退。
公司继任者的目标选择工作,就成了影响公司未来展的最大问题。
实际上,这件事早就在大师的心目中开始进行了。
而据她所知,过去的三个候选人名单并不能让大师完全满意。
所以大师非常纠结,痛苦不堪。
而现在,似乎这些候选人里多出了一个宁卫民的名字。
这算是一个明确的倾向性吗?
大师难道已经做出了全新的选择了?
高田美的内心在狂跳,为大师意外的流露出的一些想法而震惊。
她意外的现,自己好像还是小瞧了皮尔卡顿对宁卫民的重视程度。
她真的想问问,大师到底是什么打算的。
看样子是真的要把宁卫民作为自己的接任者吗?
那公司的其他几个元老该怎么办?
大师自己的几个亲属又该怎么办?
何况世界各地又有那么多的分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