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祟跪在蒲团上,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在撕扯他寂寥的灵魂。
该给神佛坐着的地方,坐着一个面容清丽的人像。她对着跪坐着的人盈盈浅笑,犹如初见时的莞尔。
阿祟供奉自己的神,她有,且仅有阿祟这一个信徒。
他会帮她,完成这个无趣又讨厌的任务。
阿祟光洁的额与地面相触,“神明”笑看他的奉献,笑看他的私欲。
……
宋斩秋正常得像一切都没有生过一样。
晨日初生,她推开房门,沈霁坐在餐桌边,抬头看见她从门内走出。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她的神情,瞳仁跳跃了几下,竟然主动开口:“早。”
宋斩秋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
桌上摆着一盘水果,几碟刚出炉的吐司,许多种面包酱,还有冒着热气的培根煎蛋。
“沈霁,希望……”
“你能承担逼迫我的后果。”
她刻意在言语间的停顿下,拿起放在果盘里的水果刀。
沈霁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刀刃紧贴自己颈部的肌肤。
冰冷的刀刃和鼓动的大动脉相触,由内而外感到凉意的却是沈霁。
他这个月第二次摔坏平板。
沈霁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一直掩饰着的情绪在这样极端的逼迫下,终于完全外露。
“秋秋。”
他很少出这样毫无意义的声音,就像被惊吓时出的尖叫。
沈霁压低了自己,略略俯身,似乎是想降低自己的危险性,表示自己的无害。
宋斩秋的眼神非常清亮,她的目的也非常明确:“离婚。”
“沈霁,你应该了解我的,我想办到的事,绝对不会放弃。”
锋利的刀刃微微嵌入细嫩的皮肤,血丝在刀刃挪动直接渗出,仿佛马上就要割到她的动脉,鲜血喷涌而出。
沈霁不敢再想了。
他想过她能用的所有办法,都没想过她用这样的方式逼自己。
在他眼里,宋斩秋一直是自爱的,她不可能为了什么献出生命。
可现在,她居然为了逃离他身边,把刀架在脖子上。
沈霁双眼猩红,餐椅剧烈挪动,与地砖摩擦出让人心悸的尖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