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说出来,恐怕下一秒就会被这位金龙大佬当成精神错乱的异端,直接拍成龙肉饼,或者更糟——被抓起来切片研究灵魂!
但说谎?巴鲁看了一眼金龙母亲那双深邃得金色眼眸,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毫不怀疑,任何试图欺骗的言语,在这位存在面前都如同透明。金龙以智慧和感知着称,更何况是眼前这位明显是族中顶尖强者的存在。她们或许拥有某种类似“真知术”或者直指心灵的辨识能力。
沉默,似乎也不是好的选择。
巴鲁庞大的身躯静静地矗立着,银色的鳞片在宫殿内辉煌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他没有立刻回答,巨大的龙微微转动,似乎在观察着周围宏伟的宫殿,又像是在极力组织语言。
金龙母亲并未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饶有兴味的微笑,像是在等待一个预料之中的答案。
最终,巴鲁做出了决定。完全的谎言不可取,完全的实话太危险。那么,只能选择性地说出部分真相,并尽量用符合逻辑的方式来包装。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在接受审问,而是平等的交流——尽管实力差距悬殊。
低沉而带着金属质感的龙语,第一次在这座宏伟的宫殿中响起。
“尊敬的…长者。”巴鲁斟酌着用词,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您感知得没错,我确实并非诞生于这个世界。至于如何来到这里…我只能说,那是一场无法解释的意外,某种空间能量的紊乱将我卷到了此地。”
他顿了顿,感受着金龙母亲依旧平静的目光,继续说道:“那里也有龙族,但与这里的龙族似乎有所不同。”
他巧妙地避开了“游戏”、“玩家”等敏感词汇,将自己的来历归结于异界和意外传送。
至于如何承受住爱莉的“欢迎仪式”,巴鲁则将其归结于自身种族的特性和战斗经验:“至于令嫒的…‘试炼’,我的种族天生擅长高机动与能量掌控,加上经历过一些…严酷的挑战与吞噬,所以侥幸能够支撑下来。”
他说得尽量简洁,也尽量贴合巨龙的思维方式——强大、直接、专注于生存与战斗。他没有提及任何关于“系统”、“面板”或者“穿越”的细节,只是将一切归因于出身和经历。
听完巴鲁的叙述,金龙母亲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深了几分,那双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她轻轻颔,似乎对巴鲁的回答并不意外,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异世界的龙族……空间能量的紊乱……”她轻声重复着巴鲁话语中的关键词,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你并没有说谎。”
巴鲁心中略微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完全放松。他不知道对方信了几分,也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做什么。他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如同蛰伏的猎手,等待着未知的变数。
就在这时,宫殿深处,一道金光闪过。
爱莉的身影再次出现。
她已经换下了一身“女神”装扮,此刻穿着一件款式同样华贵,但更显利落和青春气息的金色劲装长裙,繁复的符文在裙摆上流淌,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段。
那头耀眼的金被重新梳理过,一部分被精致地编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脖颈,剩下的柔顺地披散在身后。脸上的妆容也重新打理过,虽然依旧美丽绝伦,但少了之前的神圣感,多了几分属于少女的娇俏和……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怨气。
她一出现,目光就如同两道利箭,狠狠地射向了巴鲁!那双水银般的银色瞳孔里,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母亲!”爱莉快步走到金龙母亲身边,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立刻抬起头,伸出白皙的手指,直指巴鲁,语气带着几分急促和不满,“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转生者!”
(果然来了!)
爱莉似乎完全忘了刚才心灵传讯里威胁巴鲁闭嘴的事情,此刻只想把自己现的“真相”一股脑地倒出来。
“我刚才检查过了!”她语气肯定地说道,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察力,“转生者的灵魂都会带有轮回印记和世界法则的轻微排斥感,但他没有!他的灵魂虽然奇特,但非常完整和强大,而且和世界的法则没有排斥!”
她越说越激动,指着巴鲁继续道:“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死过!他的生命气息虽然陌生,但极其旺盛,充满了力量!他就是一头活生生的、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异界龙!体内还有一股很奇怪、但非常强大的能量!”
爱莉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把刚才被母亲敲爆栗和被巴鲁“背叛”的怨气,都泄在了这番“揭露真相”上。她说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显然在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已经仔细思考和分析过了。
巴鲁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一来,爱莉说的基本都是事实,他确实不是这边的“转生者”。
二来,在这两位金龙面前,尤其是在这位深不可测的金龙母亲面前,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反而可能弄巧成拙。沉默,默认,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金龙母亲听完女儿的话,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微微颔,目光再次投向巴鲁,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她轻声说道,语气平静,“怪不得感觉如此不同。异世界的来客,完整的灵魂,强大的未知力量…这种情况,确实是第一次遇到。”
她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宫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巴鲁能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似乎就悬在这位金龙母亲的一念之间。
片刻之后,金龙母亲做出了决定。
“此事非同小可,涉及到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以及未知的力量。”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与威严,“我需要和我夫君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