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着确实没有见识,确实非常迷信,确实脑子有些不灵光,但却不是傻子。
原本和谐的岛屿又闹了起来,断断续续的枪炮声是如此的悦耳。
好吧,荷兰佬的报复紧随而至,艾岛同岚屿的土着也向瀛州人出咆哮,为什么你们一点事也没有?
瀛州人同荷兰佬再一次闹翻,互相谩骂互相指责,禁航,断交!
艾岛同岚屿的纷争持续将近一个月,直到第一批接种神药的土着无人病,土着的抵抗运动才被安抚下去。
为什么不暴力镇压呢,两座岛上的土着加起来也不过5千人。
若如此简单,荷兰佬同瀛州人也就不会如此头疼了,豆蔻树掌握在土着手里,一斧子砍下去,都将是巨大的损失。
年初,南洋商行终于从土着手中弄到了一批树苗,在一座完全纳入瀛州版图的小岛上尝试种植,窦仕勋不知道荷兰佬有没有这样做,大概率也会的,毕竟南洋商行所定的收购价格并不友好,且很大一部分都转卖给了英国佬。
这种垄断,导致在南洋,这玩意的价格也已经贵过白银,影响在向周边扩散。
免疫天花的神药是有代价的,瀛州人也对土着鬼扯,宣称这是先祖炎帝的赐予同保佑,但数量有限,已经没有几份了。
天花不会结束,最佳的办法就是卖掉一切,远离这座被污染的土地。
这种低级的骗术。。。。。。效果很好。
这是一个致敬神灵的时代,而土着的信仰更加盲目而虔诚。
如果将这个时代的世界地图以是否承认有神来区分,那么颜色最浅的一定在大明。
其中一个部落选择屈服,他们未必相信瀛州人的鬼话,但现实就是现实,从百年前的葡人开始,之后的板牙人,现在的荷兰佬同瀛州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他们或许忘记,那些光屁股的黑土着才是第一批定居者,要么为奴要么沦为祭品,而今,这些黑土着又有了新途径,卖给瀛州人。
至于瀛州人用他们去干什么,鬼才知道。
“加劳酋长是智者。”肖振有些落寞的说道,“他选择让他的后代落脚戈瓦国,而非济罗罗岛,我为他的选择感到庆幸。”
窦仕勋不以为然。
“但他们会带去天花,戈瓦国的国王早晚会吊死他们。就算没有天花,他们带过去的财富也太多了,会引人觊觎。
肖兄,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明白这个世界么?你的仁慈未必能换来他们的感激,而且。。。。。。算了,只希望这些幸存者在戈瓦不要找我们的麻烦,不然我们就是瀛州的罪人!”
“是我给他的建议,一切责任在我!”肖振的面色有些狰狞,“我们原来的相处方式不是还可以么,他们种植加工我们收购,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是啊,为什么呢?”窦仕勋自言自语道,“因为他们走了,你我会得到一顷种植园,某些人得到的会更多,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要自找麻烦。再者,我们之间从来也没有和平过,他们曾受荷兰佬蛊惑,突袭我们,23位弟兄阵亡在这里,难道你忘记了?”
“可可。。。。。。可我们是外来者,这不是先生教授的待人之道!”
窦仕勋冷漠的看过来。
“肖振,申请调令回瀛州吧,或者回老家定居,我会恳请上峰批准的,你已经不适合继续在这里了。”
肖振站在那里愣住,想起当年同父亲大姐一路逃荒。啃树皮吃草根,随着逃荒洪流稀里糊涂的流入北塘,几顿饱饭之后就被塞进大船里,一路呕吐着来到瀛州。
贷款、建房、开荒,打猎、一百亩荒地救了一家人的命啊。
而最初暂居的那栋破草房,还是土着留下来的。。。。。。
现而今家里又买了2百亩荒地,还从南洋买去两户债务奴隶,南洋的债务奴隶很多也足够忠诚听话。
老爹已经变为老太爷。
而大姐也成为一家皮货行的女主人,光鲜亮丽,谈吐优雅,比内地的地主婆娘还要有派头。
主动辞职?
那会被老爹敲断腿的,瀛州的丘八可同内陆的丘八不同,广受尊敬,因为所有东西都是他们抢来的。
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我们。
当然,教科书上写的是开拓,点亮文明、消灭愚昧。
这个狗屎一样的世界,到底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