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汉翀一下愣住,“那人力从何而来?”
“建筑商行!”
朱常瀛指了指自家小别墅。
“看见没有,孤没有征调一人,这房子也建成了,整个鼓浪屿也是这般,民间自己想办法,而各衙门所在皆为建筑商行所建。就外边还有正在施工的,你闲时可以自己去观摩。
简单来说,就是官府勘验过后核算出大概用度,同时召集商贾竞价,谁出价合理就给谁做,施工完成之后由官府勘验是否合格,不过关就重修,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就罚款扣款,严重者直接砍脑袋。
所以,你只管认真勘测线路,同时处理沿途土地征用事宜就可。可说好了,有关土地赔偿也是重中之重,征地名册孤也要看,别修条路,搞的有人家破人亡!”
凌县令显然没怎么明白,满脑子都是白嫖观念,“以银代役?”
“不一样,完全两回事,你自己看过问过就懂了。”
当众位大老爷散去时,已是天近傍晚。
朱常瀛坐在书房里,酝酿了好一会儿方才提笔落字。
皇帝的态度,将决定朱常瀛接下来的计划能否功成。
对大明税制改革,就只能慢慢来,一锤子砸出去,那大明就会直接崩掉。
一边甩大礼包一边软刀子割肉,稳住最有话语权的一批人,这才能有一线转机。
《福建商税疏》
儿臣督查福建商税,薄有收获,然再进一步则阻力重重,非大毅力大决心不可为之。
是以税款三分,朝廷、地方有司、百姓各有所得,此举即可充实国库,亦可兼顾地方,造福百姓。
有关地方留存税款,儿臣与福建诸臣计议,2万两分拨品级以上官吏以为贴补,1万两用于兴办府县官学,剩余款项则尽数修缮福建官道,并以为常制。
伏请父皇陛下恩准。
倘使父皇陛下恩准以上,官员生员各得其利,儿臣以为则可择日征收《妾婢税》,有关细则可详见副页。
此税以我大明祖制律法为依据,有理有据,无可辩驳。
此举即可开拓财源,为国库增收,又可整治地方不法,重塑我大明律法威严,控制地方畜奴之风。
然此举亦会招致极大之阻力,官员亲族、地方豪绅、富贵商人等,家有余资者无不以畜养奴仆家丁为荣,此令一经颁,儿臣同长祚必当为众矢之的,为人攻讦诟病。
更或者,会鼓动愚民暴力抗法,掀起民乱风波。
是以儿臣请旨全权处理此事,官阻则罚,民反则镇,暴乱则杀!不成全功,誓不收兵!
吹干墨迹,朱常瀛把奏本交给曹化淳。
“此事由你亲自去办,父皇如有疑问,只管据实以奏。”
曹化淳接过奏本,反复看过。
“殿下,陛下若问《妾婢税》可增收多少,奴婢应该如何回复?”
“3万两以上!”朱常瀛斟酌道,“若父皇问你何时附加税可以推行全国,你只说再等等,时机尚不成熟,切忌不可以令其他省份矿使效仿之,否则天下必乱。年余之后,万长祚或可一用!”
“奴婢领命!”
“对了,广州市舶司之事,你再问一问父皇。”
曹化淳轻声问道,“那陛下若问今年市舶司税款多少,奴婢该如何回应?”
“给点甜头吧,便回复预估可征收近2o万两,你觉着这个报价能否拿到广州市舶司?”
“奴婢以为多了,陛下只定下15万两。”
“成,那你斟酌着看,去吧,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