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令:凡庶民养婢女者,限期赴户籍所在州县上缴税金。
养婢一,税银5两;养婢二,税银1o两;养婢三,税银15两,以此类推。不欲缴纳者,见令即放从良。逾期不税又不放者,罚以税银三倍,笞4o!再犯而不改者,流放南洋!
假名养女姻亲甥女,皆以婢女论之。
或云:家有老幼需照料者何如?约定契约年限雇佣亦不为罪,但此为雇工,等同良民,不可以奴婢论之。凡契约,年期需在5年以内,违者无效。
无论妾婢,若有为诱拐蒙骗不得已而为之者,见令而主家不放,则主家以贩卖人口论罪,限期之内放归,则不以论罪。
逾期违令者,四邻乡亲密告有赏,可得罚金之三成。诬告者等罪!
此令7月1日昭告,9月1日颁行,布告四方,咸使闻之。
提督福建商矿两税,大明瀛王谕令!
短暂宁静,满屋哗然,福建官员就没有一个不脸色大变的。
这特酿也太苟了,家里养几个妾室调剂生活,养几个婢女暖床叠被,这又怎么了?居然也能被这位混蛋皇子惦记上。
“诸位国之栋梁,朝廷肱骨!”朱常瀛锐利的眼神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孤王就问问大家,我《大明律》是不是明文规定如此?”
。。。。。。无人应答。
朱常瀛转头看向那位美称‘铁面判官’的福州府推官周顺昌。
“景文先生熟知我朝律法,执法如山,刚直不阿,可否告知孤王,这份告示所引用法条是否有误?”
周顺昌微微沉吟,回道,“确然无误,无可辩驳。但法条明列笞刑,从未列明以钱财免罪!”
“鞭笞或者罚银,违法者可以自选!”朱常瀛冷声道,“国法就是国法,难道人人如此,诸位就不闻不问了么?相比于鞭笞,孤王已经给这些违逆国法之人留了颜面,且还给了2个月期限。诸位都是我大明官员,饱读诗书,若有法不依,执法不严,朝廷何来威严,百姓何来敬畏?还是说诸位本身就立身不正,视法度如儿戏?”
“殿下可有想过那些妾室婢女一旦为主家所弃,是何下场?”
朱常瀛看向泉州知府姜志礼,“请讲!”
“她们会被转卖,青楼、勾栏、贫贱之家!反不如在主家能有口安稳饭吃!”
朱常瀛眉眼倒竖,“这般肆意买卖人口,可有违法度?”
“殿下,此一时彼一时,怎可拘泥于成法?”姜志礼争辩道,“家奴泛滥,内中原因多多,若强推此令,则富家无人可用,贫者沦为流民,这福建就要大乱了啊。”
“怎会大乱?”朱常瀛面色一哂,“你所说的原因,无非土地兼并,富户纳良为奴,前者得了钱粮后者免了徭役,渐次以往,良民愈少家奴愈多,国家税收一日少过一日,小民之家负担一日多过一日,富豪之家却钟鸣鼎食,妾婢如云。诸位饱读诗书,自是比我要清楚历朝历代如何亡国的。当然,这都不关你等的事,届时掉脑袋的是我朱家人。皇帝轮流做,今年到谁家,横竖都需要读书人治国,皇帝谁去做又有什么关系呢?诸位都是这般想法吧?”
“老臣死罪!”
“臣等无能!”
“殿下,殿下,何其有如此诛心之言?”
“我等学圣人之道,忠君爱国。。。。。。”
说话间,福建的官便跪下一大片,有人恼有人哭有人扯开嗓门表忠心,哭哭啼啼,乌七八糟。
朱常瀛默不作声,就淡淡的看着,闹着闹着,场景也就重新安静下来。
没人来劝,闹也没有意思。
“都坐下吧,没必要如此。”朱常瀛淡淡道,“今日,孤原本是同诸位商议如何征收此税的,原想着也同其他商税一般,以442比例分配。既然诸位人人反对,那只有孤王自己来了,不过诸位可听清楚了,到了那时,收上来多少孤王就上缴多少,一分一毫也不会留给地方!对了,孤王还调来一个千户的兵力,都放心,出不了乱子!借诸位之口转告各地乡豪,谁若胆敢以身试法,孤王不介意担下骂名,血溅五步!”
陈子贞愕然,旋即失声道,“殿下,殿下,老夫已经明了殿下之意,但国策怎可如此草率?请容老臣上奏朝廷,若朝堂廷议通过,老臣自当倾力而为。”
陈子贞的话就是一个信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总之无人同意,直把太祖爷的祖制当成了屁。
朱常瀛再一次成功把整个福建官场逼到了对立面。
摇了摇头,朱常瀛冷笑道,“晚了,就在此刻,告示想必已经贴遍沿海几府,而内陆几府,也就在这两日!《妾婢税》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