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战争开始了,祝胜利!”
马六甲总督若奥·席尔瓦举起酒杯,向在场人致意。
“祝胜利!”
“愿主赐福,阿门!”
“该死的明国人去死!”。
。。。。。。
“咳咳,各位!”席尔瓦语气中带着恨意,“我们当中很多人来自于香山澳,来自于占婆,来自于渤泥,无耻的明国人撕毁协议,屠杀我们的亲人朋友,剥夺我们的财产土地,羞辱玷污我们的女人,邪恶异教徒正在摧毁我们的骄傲,践踏我们的信仰!伙计们,果阿已经决定向明国宣战,我们的舰队将摧毁明国在印度大陆上的据点,打击明国商船,抹除明国人在印度洋上的任何痕迹!而我们的使命,则是消灭淡马锡舰队,完全控制马六甲水道!伙计们,尽情享受今夜吧,明天我将带领你们同明国人决战,愿上帝保佑!”
“愿上帝保佑!”
放下酒杯的席尔瓦忽的面泛狰狞,恶狠狠的喊道,“伙计们,在出之前,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不想你的女人遭受凌辱,不想你的财产遭到洗劫,请抽出刀剑,举起火枪,杀光城内的明狗,用异教徒的鲜血来祭奠惨遭杀害的高贵的上帝信徒!”
席尔瓦话音刚落,教堂里便爆出雷鸣般的掌声。
嗯,但凡不是上帝信徒就都是低贱的、野蛮的、无知的,不能被改造就要被物理消灭,百多年的海上霸权,给葡萄利亚人惯出了臭毛病,自视高人一等,野心勃勃的教廷又给他们冠上了正义的光环,拿着屠刀在别人领地上恣意杀戮也不会有丝毫愧疚。
这就是一神教,包着糖衣的一坨屎!
那个夜晚,马六甲一片殷红,大明裔一个又一个的倒在血泊中,男人被屠杀,女人被凌辱后屠杀,凶手有葡萄利亚人、黑人奴隶、印度大陆来的阿三、马六甲的愚昧土着。。。。。。
游文辉蜷缩在祈祷室的角落里,抬眼就能看见他信仰的神,面带痛苦,悲天悯人。
但神真的能庇佑他么?
外间的明裔中,不乏抛弃祖宗,跪倒在这位面前的,但他们还是被杀了,杀他们的人将刀插进他们肚子时还在肆无忌惮的大笑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游文辉抱着头痛苦的嘶吼。
一名教士冷冷道,“他们都是伪信徒,亵渎者,对神没有丝毫虔诚!”
游文辉不甘问道,“就因为这样,就要杀了他们?”
“对!我讨厌渎神者!”教士的笑容中洋溢着莫名快感,“不过你不一样,你是虔诚信徒,我们会保护你的。你是想要我去劝说席尔瓦住手么?那是不可能的,他要对大明动战争,而城内的明裔都将是潜在威胁。为了马六甲城的绝对安全,这样的举措是必要的。”
游文辉转头看了看躲在身后的妻儿,痛苦的闭上双眼。
前尘过往,就特酿的感觉自己是个神经病,放着大明的好日子不过,非要追求所谓的信仰,但当真正接近信仰时,却现原来它比屎还臭,而自己可笑的就像一只绿头苍蝇,在那一坨上寻寻觅觅,寻找救赎之道。
耳边,响起同行人的咒骂。骂那个素未谋面的大明瀛王,骂那些讨伐葡人的瀛州战士,骂那些表面上拜上帝转头又偷偷祭拜祖宗的伪信徒。。。。。。却从没有反思是自己主动离开香山澳,选择远离家乡远离亲人,踏上前往圣地的所谓诺亚方舟!
有人偏偏不去做,却选择做猪狗,真是莫名的讽刺啊。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游文辉顿悟了,只是悟的有些迟,遥远的故乡。。。。。怕是回不去了;那山那水那人,恐怕。。。。。。再也看不见了。此刻他最期盼的,竟然是曾经最为憎恨的大明。。。。。。不,应该是瀛州战舰才对。
邓通想起数日前传来的情报,虽然那些人的死活并不能影响既定策略分毫,但他终究是人,是有感情的,这就像自家不省心的混蛋儿子,老爹可以打,别人打就是不行。
他们的死不能说全无意义,最起码激了一部分战士的士气,责任太过沉重,军规太过苛严,仇恨是最廉价的勇敢。
照明弹一颗一颗的燃放着,水上陆地皆是战场,队形就不要想了,战船各自为战。
邓通所在的旗舰成为亚齐海军的重点关照对象,一艘火船撞击在侧舷,烈焰点燃绳索,蔓延至甲板,而甲板上的火箭多的几乎让人无处落脚。
好在船只已经启动,亚齐军的小船并不能阻拦战船脱离围困,而密集的火枪阵更令亚齐军吃尽了苦头,一排一排的倒下,栽入海中。
这些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仅仅是大战前的开胃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