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人家,朱常瀛自顾自的离开。
临行前,二十几个土官送来第一批货物,小三百名奴隶,面黄肌瘦,羸弱不堪,肮脏的如同从茅厕里刚刚捞出来的。
一个领洋洋自夸。
看看咱家的奴隶,顺服乖巧,绝不会反抗,主人让他吃屎也不会犹豫半分。
我的老天爷,人折磨人能到如此程度,也只有一句mmp能缓解胸中的郁气。
朱常瀛忍着恶心勉励他们再接再厉,挖矿要死很多人,有多少奴隶都不够用。等他们拿着银子滚蛋,朱常瀛立刻吩咐赶紧将这些奴隶丢进河里,衣服扔掉毛剃光,争取把肠子里的屎尿都给挤出来!
败家玩意们吓坏了,就以为要将他们褪毛蒸了吃肉,哭喊挣扎,磕头求饶。
这特么就是一场闹剧!
折腾了一个下午,这些人方才重新穿上衣服,登船离港。
为了进一步观察,瀛王座舰也关押着几十名奴隶。
很快,朱常瀛就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为什么登船前给他们喝了几碗咸菜粥!
有些人拉了,甚至蹲都懒得蹲,随意坐在甲板上,屎尿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排泄出来,最多挪动一下屁股,换个干爽的位置,如同全身瘫痪不能自理。
即便已经雇佣了汉化的僮人进行管理,反复告知他们上层甲板有厕位,屎尿都要排放去海里,绝对不能脏污船舱,然而没有用,就没有人提前说句话,哪怕哼一声。
朱常瀛的肺都要被气炸,船员更是恨的咬牙切齿,骂骂咧咧,誓要给不听话的人好看。
还有挽救的可能么?朱常瀛愁的牙疼。
可以打可以骂,唯独不能恨他们,毕竟他们同猪关在一个栅栏里,在寒冷的夜里要抱着猪取暖。
如何让这些家畜重新变回人,成为路途上船员热衷探讨的问题。
朱常瀛拉过几人亲自问话,有人称自打记事起就在猪圈里生活,吃饭时同猪狗一个食槽,干活时由主人牵着听指挥,便交配也是由主人选定,全程观战。或许同猪狗的唯一不同,就是他会说人话?
对他们的每一句提问,都需要极大的耐性,因为他们很难使用几句完整的语言来表达。
有些人会好些,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只是总是在躲避,躲避别人的目光躲避别人的接近,对周围充满警惕。这些人应该是半路出家,并非自出生时就是奴隶,在人生的某一刻,他们曾经作为人正常的活过。
船行两日,舰队停靠在琼州府码头。
码头上尘土飞扬,人声喧闹,市舶司建设如火如荼。
关于琼州市舶司选址,还曾有过争议,有人建议设立在临高,距离下龙湾同防城更近,有人建议设立在崖州,更便于前往南洋贸易,但最终还是落地琼州府城。
琼州府最盛产莫过于稻米、蔗糖、椰果,这些东西国内都不够卖,先疏通内贸航路才是正经,搞毛线的外贸。而事实上,市舶司已经在搭建的临时房舍里开张营业了。
下龙湾方向,运粮一船、日用品一船、砖石料八船。广州府方向,白米一船,椰果两船。
驻留两日,简单巡视,舰队再次扬帆,驶向屏东。
不回是不行了,琼州市舶司积压信件九封,都是催促瀛王殿下赶快回家的,就还有几封被商船带去了下龙湾,岳爷爷的十二道金牌与之相比都是小儿科。
。。。。。。
安南升龙城。
金全德亦步亦趋的跟在主官身后,额头见汗手心凉,就感觉每走一步身上的黄土就多铺一层,来年今日,或许就是自己的祭日。
大明皇帝要给安南皇帝去帝号,还要给人家的权臣封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怕不是读完圣旨脑袋就要搬家。但王命如此,他一倒霉的外交司小小通译也只能写好遗书,收拾包袱跟随主官上路。
大明使者入宫,门前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错了,还是有的,两列凶神恶煞的持斧大汉将军,目露凶光,杀机凛然。
金全德虽然紧张的要死,总也不能让夷狄小看了瀛州来使,也学着上官昂挺胸,睥睨天阙,拿着鼻孔看人。
步入大殿,左文臣右武将,金漆龙座上端坐着一瘦弱年轻人,此人就是伪黎帝黎维新。王座右手另设一座,端坐一老者,老迈不堪,死人斑堆叠,想必就是安南权臣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