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圆的,天气好的时候站在帽儿山顶,拿着望远镜一错不错的盯住海平面,如果有大船驶来,先看到的是船帆,而后船身。
月食,是大地影子遮挡月球的过程,如果先生有幸得见,就会现影子的边缘是弧形的,也可以证明大地是球形的,并非天狗吞月,也不存在厄难,只是太阳、地球、月球三点接近一条线而产生的现象而已。
其实,已经有欧罗巴人环游世界,从欧罗巴一路向西航行,最终又回到了欧罗巴。”
李廷机若有所思,“老夫在学堂也听几位年轻先生讲过,这月球围着地球转,地球又围着太阳转,本身又在自转,是以才有了春夏秋冬,白日黑夜,又听有人讲所谓引力,重力,摩擦力等等,这些都是殿下所倡导的实学?”
“正是!”
“那儒学呢?我儒学倡导‘礼’,推行‘仁’,难道也是错的?”
朱常瀛淡淡一笑。
“先生为何要预设立场?诸子百家各有所长,实学同儒学并不冲突,完全可以相辅相融。《大学》有云,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诗》云,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儒学为礼,为德,为忠,为孝,为言,为行,乃我辈行事之准则,然而好学求新不也是历代先贤所倡导的么?翻遍经典,我从未见有哪位先贤有说我的学问就一定是对的,其他人的学问就是错的,只能学我的学问,学旁人的学问就是离经叛道,数典忘祖。
我以为真正的学问大家,要想尽办法将其他学问的优点融入儒学,而非固步自封,墨守成规。”
老头转过身,重新拿起那本《君主论》。
“那殿下治瀛州,何以为策?”
“仁孝为本,律法为纲,实业兴国,通商寰宇。”
“那此书?”
“权术之道,不可不学,亦不可过于沉迷。我可以不屑,但却不可不知。”
朱常瀛抱拳,微微拱手。
“先生在澎湖也有一段时日,不知可有教我?我这人别的优点不敢说,唯独不怕被人骂。”
“不敢,不敢,折煞老夫。”
李廷机急忙闪过,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旋即又一声叹息。
“短短数年,荒僻岛屿便胜繁华闹市,更有瀛州设府立县,沿海数省百姓因之获益,此非常人能为,老夫何敢造次妄加评论?”
“既然先生不愿多说,我也不好为难。”朱常瀛指了指那一排排书架,“我知先生清廉自持,也不好送其他礼物,但书籍我这里还是有一些的,还请先生不要拒绝。”
“尊者赐,不敢辞,老夫愧领了,多谢殿下厚赐。”
谈话就这样结束,朱常瀛告辞转出门外,老头却有些emo,有些怅然若失又感如释重负。看着这位精力充沛却又雄才大略、沉稳如石的大明皇子背影,李廷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希望吧,只希望自己的猜测不会成真,也不对,或许。。。。。。此乃大逆不道。。。。。。。算了,难得糊涂,我这又为谁在忧心?
李廷机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朱常瀛的意料。虽然老头没有在辅的位置上坐几天,但既然能坐上那个位置,就足以说明老头的资历,这样的老家伙,说门生故吏遍天下一点都不夸张。
这样的声望地位在瀛王府做事确实不妥,怎的,皇帝的官不做却来做瀛王的官,这让皇帝怎么想?
虽然不能为我所用,但留下不错的印象也是好的,朱常瀛虽然在极力展自己的势力,但并不代表就要同旧官僚士大夫决裂,相反,还要同他们共存共荣,这是客观现实,不得不如此。
溜溜达达,朱常瀛来到艾玛的房间。
刚刚推门,便啪地一声,一个精致茶杯在脚下碎裂。
“你走,你出去,哎呦~”
朱常瀛摸摸鼻头,跨过瓷器碎渣走了进来,挥了挥手,两名女仆退了出去。
艾玛趴在床上,鬓凌乱,脸颊贴着枕头,眼角沁着泪花,见男人走进来,眼泪掉的越的勤快。
“你个大骗子,你说会好好待我的,结果你却打我!”
女人的屁股更大了,粘着绷带,隐隐能看到血色。
朱常瀛也有点心疼,这么好看的屁屁,千万别留疤才好。
“来,我给你换药。”
“我不!我不!你走开!”
“疼,疼,我的上帝,你轻一点啊。”
女人鬼哭神嚎,朱常瀛只是不理,专心给女人更换药膏绷带,好不容易搞完,自己一身汗,女人则哭的满脸花。
“你真是个混蛋,打我的时候像个恶魔,现在又来假装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