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叶向高端祥工部呈报默然无语,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缠绕着他,令人身心俱疲。
洛阳福王府邸终于完工了,总计花费白银34万两,支12倍,严重违制,帝王之偏爱已经至无以复加。
“进卿,今番若陛下还不放福王殿下之国,我等当辞官以谢天下了,否则有何颜面再见诸同僚。”
吏部尚书赵焕看到那个刺眼的数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按祖制,亲王府建造下来不会过白银3万两,而一个福王府就花费了34万两。如此穷奢极欲,不顾天下百姓死活,昏君!昏君!
叶向高一阵苦笑,“文光兄,你辞呈递了5次,我辞呈递上去8份,如能归家养老,颐养天年,你我又何必牵绊于此呢。”
赵焕急问道,“之前陛下答应了的,王府完工之日,便是福王之国之时。进卿,你实话告之我,是不是又有了变故?”
叶向高苦涩点头,“这份奏本六日前就递了上去,但陛下又传来中旨,你自己看吧。”
赵焕寻着叶向高目光看去,将书桌上的稿件拿起来看。
第一,庄田四万顷减半,仍须两万顷,中州腴土不足,取山东、湖广良田凑足。
第二,籍没张居正,陈奉家财,尚存的拨归福王府。
第三,自扬州至太平,沿江杂税拨归福王府。
第四,四川井盐岁入中两成划归福王府。
第五,请淮盐一千三百引每年。
“这。。。。。。这让河南百姓怎么活?先前的蝗灾所造成的局面尚且没有解决,这不是雪上加霜么?进卿,要劝一劝陛下啊,福王厚赏如斯,那其他几位皇子呢?如此下去,朝廷哪里来钱粮运转?”
“转告诸位同僚,宫门跪请吧,老夫今日便豁出去了,一定要面见陛下,恳请福王就藩!”
“也算我一个!”赵焕手抚胡须,自嘲道,“一把残躯,打死也就打死了,总也好过被人用口水淹死!”
说起河南,叶向高似乎又想起一事,从一堆奏本中抽取一本,交给赵焕。
“文光兄,这是有关蝗灾奏报,你且看一看。”
赵焕打开看过。
河南布政使司有奏:
自五月起,瀛王属僚携商深入受灾各县,张贴移民告示,招揽灾民流民,沿官道每三十里设一粥棚,直铺设至运河码头,车马载道,从者如云。
灾民至运河渡口,数十船舶如梭,或南下或北上,月运灾民万余众,尽去海外瀛州。
王府属僚言有陛下御旨,准瀛州招揽流民,态度极其蛮横跋扈,诸府县不敢阻拦。
伏请圣裁!
赵焕凝眉仔细回忆,“我记得陛下确实有过诏谕,言瀛王可在海内招收流民前往瀛州。那瀛州海外偏岛,没有人烟,倒也合情合理吧。而且瀛王此举乃是善举,可活人无数。进卿你给我看这个是何意?”
叶向高一阵无奈。
“同为亲王,一个远去海外打出一片天地,一个却蜗居京师,觊觎民脂民膏。老夫要说的是,今日要以瀛王殿下作伐,看陛下如何继续袒护福王殿下!”
赵焕老眼转动,拍案而起。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