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季节还能依靠水源作为判断基准的话,冬天的雪地就是水源,这个时候双方的行进路线便显得随意且杂乱无章,想要堵截敌人,几乎只能靠瞎猫碰上死耗子。
去卑骑在马上,心道离开了袁熙,这两年自己似乎都不太会打仗了,今年跟着高干打司隶也是,晋军那边边都拿下整个冀州了,自己和高干才付出偌大代价,趁着魏军空虚,才打下了怀城,而且已经元气大伤,不得不进行整军修整。
不过他倒是依照袁熙命令,按时赶回了蓟城,日后自己在袁熙面前,多少也能挽回些颜面吧。
凄厉的号声响起,将去卑思绪重新拉回到现实,他侧耳倾听,顿时脸色大变,吼道“敌袭!”
“敌人数目很多,保持阵型,准备迎敌!”
渐渐地,四面八方都出现了鲜卑骑兵,他们从十几个方向气势汹汹包围而来,准备将去卑的这几千骑兵彻底围死。
去卑听了探子报信,知道自己被埋伏了,至于消息是怎么泄露的,是内奸还是被猜出了动向,他已经是无暇细想,只得大声令,让兵士准备接敌。
未几,大量的鲜卑骑兵战线连接起来,随即对着去卑本阵冲击而来,去卑眼看对面进入射程,一声令下,匈奴骑兵开始引弓箭,鲜卑骑兵当即还击,两边逐渐接近,但都保持在弓箭射程之内。
打了半个时辰,去卑却是现,自己这边支撑不住了,原因倒不是士兵,毕竟其大部分都有甲胄,挡住了不少伤害,关键是马匹。
箭矢对于马的伤害,和对人是一样的,马只要中了一支箭,便丧失了战斗力,战马死掉,便只能下马步战。
但步战对于南匈奴骑兵来说,则是个短板,不同于装备了铁甲的幽州铁骑和虎豹骑,其即使下马步战,也保持着相当高的战力,但南匈奴轻骑兵就不一样了,他们本来就不长于步战兵器,下马后便战力大打折扣。
去卑看着不断增援的鲜卑骑兵,这才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其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这边的战马来的!
他眼看鲜卑骑兵越来越多,保守估计已经上万,便一边让兵士撤往附近丘陵,一边出了一支求救火箭。
城头的沮授和张辽同时看到了火箭在空中炸开,张辽出声道“去卑中了埋伏,鲜卑骑兵还在增多,我要带兵去救了。”
沮授出声道“可将军的骑兵也在修整,眼下不过两千余人,而且鲜卑骑兵未必不是存着围点打援的心思啊。”
张辽出声道“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沮授想了想,指着远处的丘陵道“将军真要去救,可以从那个方向突入。”
“和去卑会合后,以丘陵为跳板往回撤。”
“这样即使陷入包围,也能保持高打低,让匈奴骑兵无法展开攻击阵型。”
“还有,尽量多带爆炸竹筒,这对低处的敌人很有效。”
张辽应了,当即领兵出城,沮授忧心忡忡,心道要是场上只有这些敌军也就罢了,要是对方再度增兵,可就有些麻烦了啊。
不出沮授所料,张辽出去后不到一个时辰,赶来的鲜卑骑兵还在增多,甚至有数千骑兵有余暇毕竟城门,显然是有恃无恐,吃定了城外的晋军。
沮授见状,一边命令兵士射箭阻敌,一边看向北方,心道鲜卑只怕是早有预谋,前去和对方谈判的阎柔,只怕是被骗了啊。
鲜卑现在公然派兵围困蓟城,只怕也会对阎柔有所不利,阎柔那边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不出沮授预料,蓟城北面五十多里处,阎柔带的数千骑兵已经和前来谈判的鲜卑将领开战了。
他怒吼道“琐奴,你们名为谈判,实则不讲信义,实在是无耻之尤!”
这琐奴是柯比能手下大将,便是这次入寇的先头部队主将。
阎柔和张辽一起回到蓟城后,察觉鲜卑这次来的人数太多,幽州仓促之间无法召集足够的兵士对抗,阎柔见状,便自告奋勇来和鲜卑谈判。
沮授明白这是缓兵之计,但他现在手中无兵,也只能同意阎柔建议,想要拖延时间,等袁熙回来。
阎柔北上边境,遇到了琐奴,便派人沟通,出乎他意料,琐奴竟然答应了,两边开始装模作样的谈判,但其实都心知肚明,都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和收场?
但阎柔没有想到对方翻脸这么快,眼看大批鲜卑骑兵往蓟城方向奔去,知道自己被骗了,当即领兵和琐奴对峙,想要阻止后续人马过去。
琐奴大笑道“阎柔,咱们都知道怎么回事,不要装了,现在谁兵多,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