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也并非是刚才和他们一起,从大门进来的。
朱翊钧暗忖道:“这究竟是要干嘛,王锡麟这么个蠢货,输个几千两银子,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没等他多想,赌局已经开始了。
徐老板倒是想得周到,准备了茶果点心,就摆在周围,围观群众也能随便享用。
一千两一把的赌局也十分简单粗暴,就是押大押小。
王锡麟四五十岁,是当地出了名的败家子,把最后这点家底败光,就只能带着全家沿街乞讨。
赌局开始之前,大家都以为他很快就能把家当输个干净。
可令人意外的是,前三把,他都赢了。
博揜是个美丽妖艳的年轻女子,笑声又柔又媚,把筹码推向王锡麟的时候,笑说:“王员外今日的手气格外好。”
张简修家教甚严,别说堵,连赌坊的门往那边开,他都不清楚。
今日可算开了眼了,一千两白银,能让普通百姓一辈子衣食无忧,在这里,不过只是一局的赌注。
王锡麟只是开始那
()三局手气格外好,后来有输有赢,输多赢少,渐渐地,赢的输出去不算,本金也快输完了。
最后一张银票掷出去,他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家早就没有什么可以变卖的田产,这些银子中,一大半都是他接的高利贷,拿自己的妻子、女儿作抵押。
也就是说,输了这笔钱,妻女就得送去妓院接客。
博揜正要摇骰盅,徐少泉却忽然说道:“且慢!”
他扬了扬下巴,旁边有侍女上前,为王锡麟擦了擦汗。徐少泉道:“我看王员外有些累了,雅间准备了酒席,不如咱们进去休息休息,一会儿再堵。”
这一休息,就是小半个时辰。朱翊钧抬头,观察这里的环境。
这里的每一处烛火摆放的位置,都经过了精心设计,无论什么地方,都让人感觉明亮、柔和、舒适。
服务也很到位,无论客人穿着如何,都热情而周到,不存在看人下菜碟的情况。
休息期间,为了不让大家无聊,外面还准备了歌舞表演。
赌坊老板宛如一位大善人。
听旁边的人说,这个徐少泉还真是一位大善人。
前些年,寒山寺一座大殿被大雨冲毁,就是这位徐员外捐银修缮,苏州府若是遇到天灾,他总会捐粮捐物,赈济粥饭,比官府还积极。
张简修说:“没想到,这个徐少泉这么有善心。”
“呵~”朱翊钧冷笑一声,“开赌坊劝人赌,赌输了就到他的钱庄借,还不上就把家里的女眷卖到他家妓院,这样的人,你觉得他是个大善人?”
“……”
很快,雅间中的丝竹声停,王锡麟和徐少泉相携走出,前者眼睛光,一扫方才的疲态,看着兴奋了不少。
徐少泉则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这一场赌局,就是他与老友的玩耍罢了。
二人走到中央,徐少泉道:“王兄今日手气欠佳,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咱们改日再聚。”
王锡麟却摆了摆手,一副还未尽兴的模样:“你是不是以为我没钱了?”
“我真没钱了,但我有一样东西,我拿这个跟你赌!”
听到这话,连朱翊钧也打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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