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李时珍:“这是你画的?”
李时珍摇头笑道:“是犬子建元所画。”
朱翊钧又问:“其他书卷在何处?”
“在蕲州老家,我在那里有一间医馆,以自己的字为堂号——东璧堂。”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此次经过南京,本想求王世贞大人为《本草纲目》作序,再找南京的书商刊印,希望天下医者能尽早看到这份最新的本草集,造福百姓,只可惜……”
只可惜王世贞受了打击,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朱翊钧合上书卷,郑重道:“王世贞乃文坛大家,确实文采斐然。若你旨意要他为《本草纲目作序》,我能办到。”
“我的文章大抵是没有王世贞作得好,但应该也查不到哪里去,毕竟他那一科进士,拔群者都曾做过我的老师。”
说到这里,朱翊钧笑了笑:“你若不嫌弃,我也能为你作序。你也不用找什么书商,《本草纲目》我替你刊印,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这说话的口气大得没边儿,李时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向朱翊钧一揖:“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朱翊钧也不想拿李诚铭的名字忽悠他,展开一张宣纸,取出随身宝玺印在纸上,再举到对方眼前。
李时珍先愣了片刻,惊得往后连退数步。终于明白他刚才所说祖上在湖广生活,自己还曾为他祖父诊治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全都是实话,只是隐瞒了关键信息,李时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往那个身份去想。
朱翊钧看重他的本草纲目,才会在他面前亮出身份,这是天大的荣耀,能写进族谱。
李时珍立即跪了下去:“草民叩见陛下。”
朱翊钧笑道:“濒湖先生曾经也是朝廷命官,如何就自称草民了?”
弦外之音就是,太医院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李时珍立即改了口:“臣惶恐。”
朱翊钧弯腰扶他起来:“可还需要王世贞为你作序?”
有天子作序,谁还瞧得上王世贞这个泥菩萨过河的文坛领袖。!过去两百年了,就算他想收复失地,也需要一个契机,无端朝邻国开战,不占理。
“公子?公子?”
老人唤回朱翊钧的神思,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刘綎府上。朱翊钧从马车上下来,忽然想起:“还未请教先生性命。”
老人跟着他下了马车:“在下李时珍。”
其实,刚才李时珍求见王世贞的时候,朱翊钧就听到了,否则也不会驻足。
但他还是摆出惊讶之色:“原来是李先生,久闻先生大名。”
李时珍比他还惊讶:“你知道我?”
朱翊钧点头:“你曾经担任过太医院院判,还替我祖父看过病呢。”
李时珍只在太医院做了不到两年的院判,就辞官回乡开医馆去了。左思右想也不记得自己诊治过哪位湖广籍高官。
朱翊钧热情的将他迎进院子,又吩咐人去准备酒菜,这才坐下来,翻阅他的书卷。
因为还没有刊印,这些都是手稿,封面写着《本草纲目》。
朱翊钧虽然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