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功摊手:“我的秘密已经被公子现,横竖一死,真诚一点,说不得公子能理解我造福百姓的决心。”
听他这话,一点也没有甘心赴死的觉悟。
朱翊钧忽然一巴掌拍下去,将那木箱合上,而后一推,箱子落到陈实功脚边。
朱翊钧说道:“那你就把杜小姐的肚子剖开给我瞧瞧,要说不出个死因,我就抓你去报官。”
陈实功也不墨迹,吩咐小厮重新用“丁”字锁,把尸体捞起来,而后打开箱子,开始挑选工具。
此刻已是深夜,城门早就关了,进不了通州城,左右无事,朱翊钧打算看看,他究竟怎么开膛破肚。
陈实功选工具就选了半天,还得先用布擦拭一番。朱翊钧问道一股草药的味道,这才注意到棺材里有几个香囊,应该是开棺的时候,小厮扔进去的。
杜小姐被抬了出来,放在棺材板上,朱翊钧觉得一盏灯太暗,贴心的让人替他多点了几盏。
冯保主动下去帮忙点灯,利用摆放角度,尽量帮他减少阴影。
陈实功一直沉浸在他那些奇怪的刀上,挖坑、开棺、搬运尸体、脱衣服这些事情,都由他的小厮来做。
脱衣服的时候,张简修捂住了眼睛,躲到朱翊钧身后,嘴里碎碎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朱翊钧笑得不行,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强行把人拉到自己身边:“睁眼。”
张简修摇头:“不要。”
朱翊钧捏着他的手腕:“我带你下去看。”
“不要不要!”
“那你睁开眼。”
张简修拗不过他,只能乖乖睁眼,不敢看坑里,只盯着旁边的朱翊钧:“哥哥,为什么要让他对杜小姐……”他比划一下,“做那种事。”
朱翊钧说:“你对人的身体结构,五脏六腑的真面目不好奇吗?我挺好奇的。”
这话听得张简修毛骨悚然,只想赶紧逃跑,但朱翊钧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他逃不掉。
荒郊野外,寒风刺骨,此时已经进入冬季,杜小姐昨日才下葬,尸身保存完好。陈实功一刀切开她的右腹部,里面却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
冯保虽然不是医学生,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知道这是因为严重的感染所致,阑尾本来就已经坏死,细菌繁殖一塌糊涂,小姑娘实际死于腹腔严重感染后引起的败血症。
陈
()实功准确找到盲肠,割下来,对着烛光仔细观察一番,又放在一旁,拿出干净的布,清理杜小姐的腹部,准备复原。
朱翊钧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先看一眼那截早已腐烂的肠子,有点生理不适,移开目光,看向陈实功,问道:“反正你都切开了,难道不想看看其他脏腑长什么样?”
陈实功惊讶的回头,而后笑了笑:“那就……看看吧。”
“……”
张简修要疯了,他年纪太小,承受不住这么恐怖的画面,趁着朱翊钧注意力都在陈实功身上,赶紧爬上坑去。
王安在一旁生了火,烧水煮茶,给他倒了一杯:“三公子压压惊。”
张简修接过茶杯,茶水在火光映照下,呈现出暗沉红色,让他想起陈实功刀上的血,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那边,朱翊钧又让人取来纸笔,递给陈实功:“不画下来,你怎么记得住,记不住怎么进一步钻研?”
陈实功认为他说得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这两个小厮不识字,还得劳烦公子。”
这个简单,朱翊钧把刘守有拉来帮他做记录。
刘守有小声对朱翊钧道:“我不行。”
朱翊钧瞪他:“你怎么不行?”
“我读书少,要写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