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虽然还是遭到了大臣和太后的反对,但朱翊钧心意已定。
他至今还忘不了江南一带无数拉郎婚配的纠纷,都是他爹造的孽。
可见,老百姓也知道,宫中的日子并非珠围翠绕,花团锦簇,不愿女儿进宫遭罪。
这些宫女是家里穷,没得选,一旦入宫,就注定幽闭在高墙内,了此一生。
朱翊钧见过了外面的世界,便不想用皇权筋骨别人的人生。
可令他意外的是,下诏令之后,却并没有宫女主动提出离宫。
皇太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她提醒儿子:“宫里的日子虽不好过,但也不愁吃穿。出了宫,那点银子被父兄夺取,接下来是什么日子,谁又能说得准?”
朱翊钧无言以对,索性也不再纠结此事,诏令随时有效。
今年会试的主考官是申时行,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分三场进行。
去年,从湖广到南京,朱翊钧一路上结识了不少应试的举人。他倒要瞧瞧,这些夸夸其谈的读书人,最后有几人能在殿试与他相遇。
话虽如此,但他又实在忍不住,在春闱之前,出宫一趟,遍访大小客栈。
还是那个苏州小馆,还是一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书生。临川汤义仍逢人就说,丞相要遣人找他,为自家几位公子作陪衬,被他严词拒绝。
朱翊钧在他身后笑道:“如此说来,这位丞相可真是大度,你这么不给他面子,他却容得下你在他眼皮底下,把事情传得人尽皆知。”
汤显祖一回头,惊讶道:“李兄?你也上京赶考。”
朱翊钧拱了拱手:“汤兄。”
“上京赶考谈不上,我本就是顺天府人士。”
认识朱翊钧的可不止汤显祖一人,另一桌的顾宪成、胡应麟、朱国祚、屠隆等人纷纷回过头来看他。
朱翊钧倒也大方,挨个拱手打招呼:“诸位兄台,别来无恙。”
“我随便逛逛,别都看着我呀,继续聊,继续聊!”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酒馆。
刘守有问:“怎么了这是,刚进去,不坐下听他们谈古论今?”
陆绎笑道:“要露馅了。”
朱翊钧拉着他的手,赶紧走:“与成懂我。”!
()觉得安心了些。
他在心里暗暗誓,以后一定要听哥哥的话,哥哥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黑暗中,朱翊钧搂着傻弟弟,乐得合不拢嘴,闭上眼,心满意足的睡了。
皇太后心里总记挂着小儿子,她也清楚,潞王那熊孩子,在他哥手里,三天得爱两顿打。
忍了好些天,她实在忍不住,找了个借口,来乾清宫看看情况。却惊讶的现,短短十来天,小儿子竟是判若两人。那乖巧劲儿,十多年来,皇太后竟是从未见过。
朱翊钧在一旁慢条斯理喝茶,潞王站在一旁,摇头晃脑背诵《论语》:“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朱翊钧问:“‘思无邪’作何解?”
潞王道:“孔子认为《?诗经》?三百,皆出于至情流溢,?直写衷曲,?毫无伪托虚徐之意。”
皇太后本来还想问潞王要不要跟她
回慈宁宫,看到这一幕,无论如何问不出口了。
旁边的瑞安公主跃跃欲试:“哥哥,我也想搬来乾清宫和你一起住。()”
朱翊钧欣然答应:&1dquo;好呀&he11ip;&he11ip;?()『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好什么好!”皇太后牵着女儿,生怕她走掉,“你现在可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男女有别。到文华殿读书也就罢了,搬来乾清宫绝对不行。”
“乖,跟母后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