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吉通、李三有、方玉琦三人各自算计时,水仙楼这看似普通的风尘妓院却总在不经意间露面……这自然也引起了江南秘卫们的怀疑……”
楚天耀眯了眯眼,问道“所以,这水仙楼的底细查清楚了吗?”
“据江南秘卫报,这水仙楼除了一个明面上的龟公兼管事张六外,还另有一名藏于暗中的话事人,位阶该与这张六相等,名为詹薇,是位年过十六七岁的女子。而就在这半月时间里,无论是这张六还是詹薇,都与京城有频繁的书信往来……”
“与谁常有书信往来?”
“詹薇是与京中何人互通书信,这未能查到,但那张六每每寄入京师的书信,大多是送到了城南长信街杨氏羊肉馆……”
稍作停顿后,沙东行小心观察着楚天耀的脸色,深吸口气道“而这杨氏羊肉馆收信期间,有一名熟客总会掐点来照顾生意,时不时买上两三斤牛肉……这位熟客,是徐府中人……”
楚天耀眉目一凝,沉声道“徐世豪的人?”
沙东行默然不语,但楚天耀明白,他这态度就是默认的意思。
“这水仙楼是他的产业?”楚天耀蹙眉沉思,“不,应该说不止是他徐世豪一个人的产业才对,你说那詹薇也与京中有过书信往来,秘卫却没查到准确的寄信地址,这就说明……詹薇和张六寄信的地址不同。”
“结合徐世豪的人脉关系不难猜,这詹薇寄出去的信,该是给卫学海收的。”
沙东行低垂眼眸,不敢去接楚天耀的话茬。
只是心中对楚天耀这位壮年天子的敬畏之心更为浓厚了。
虽然他也没有确凿证据能确定水仙楼是徐世豪与卫学海二人的产业,但他也有过怀疑,可当初的沙东行那可是经过重重思考后才理顺这一条线的,哪像楚天耀这般,仅听完他人论述后就反应的如此迅?
“徐世豪与刘广义结怨至深,他确实有费尽心思陷害方玉琦的动机。”楚天耀轻揉太阳穴,淡定自若的分析道“至于卫学海……朕看他八成是不知道徐世豪背后这些小动作的。”
沙东行面色一怔,很想问为什么,但还是没敢问出声……
“你想知道为什么?”楚天耀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般,轻笑解释道“因为这种行事风格不像他卫学海能干出来的事。卫学海受朕重用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他这家伙布谋算计于人,要么不动,一动就必然把事做绝,一击便能置人于死地!”
“哪会搞成这副不上不下的局面?”
沙东行一时无语,本想在心中反驳皇上的说法,但仔细想想,又好像觉着卫学海其人,还真跟皇上评价的一样准确。
确实,如果这背后真是卫学海出的手,这会儿方玉琦已经丢了官帽,人头即将落地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把事情弄成这样不上不下?
“唉……这徐世豪,朕把他扔到地方好生历练了几年,他也确实有些长进了,只不过,这看样子是越长越歪了……”
感叹一句后,楚天耀轻轻起身,背对沙东行与傅少卿道“传旨给江南,把方玉琦送回京师受审,由御史大夫曾启瑞主审,刑部的邱旭作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