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
穆雨寒轻拍洛重云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吧,皇上虽没打算继续把这事查下去,但这事也不会这么算了的。孙敬……跑不了!”
洛重云微眯双目,对于孙敬的事,他心中的疑惑已经完全解开了。
可当他明悟其中猫腻后,另一重忧虑又泛上心头,“现在,孙敬的事我不再忧心了,只是……我开始担心起未来了。”
穆雨寒不解其意,眉头微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卫学仁费了这么大的劲,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为三皇子牟利,你说……他图什么?”
“……你是想说……”穆雨寒很想将‘夺嫡’两个字宣之于口,但话到嘴边,她却止住了声。
这种话题过于忌讳了,哪怕是在自己家中,她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说出口。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洛重云目光深沉,言语坚定道:“但这事给我提了个醒,人卫学仁都能为自个外甥使劲、冒险,我也得多跟自个的外甥多走动才是。”
穆雨寒神色一怔,她明白洛重云这话里透露的弦外之音,有心想要劝导一二,但嘴唇张开的瞬间,她又保持了沉默。
洛重云其实说的没错,人卫学仁能为了外甥一个劲地冒险出力,他洛重云身为太子的亲舅舅,多与太子走动根本不算问题,反在情理之中才对。
忽地,穆雨寒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心下暗忖道:“是了,自父亲从都督府卸职后,这右都督之职按理说该是重云来继任最为合适……可皇上却选了闫瑞来接父亲的班,这是不是意味着,皇上早在那时起就考虑起重云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所以将兵权放在了闫瑞手里,好让重云没有顾忌的接触太子?”
穆雨寒回味着过往种种,又想起父亲与大伯跟自己的谈话,越觉着自己的思路是对的。
换句话说,早在许久之前,皇上就预料到了未来数年的局面……
想到这,穆雨寒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只觉着自己这位皇上表哥越的神秘莫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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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宣京城,李府后院。
身着儒衫的李明义安坐在观亭之内,与受邀而来的好友刑部尚书王裘同桌共饮。
尽管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比较平静,但一双鹰眸却时不时闪过振奋之色,显然,他此刻的心情很是愉悦,亦或者说兴奋。
许是跟李明义待久了的缘故,对于李明义的情绪波动,王裘一向抓得很准,当下便问道:
“近来有什么喜事值得你李兆明兴奋成这样?”
面对老友的调侃,李明义回以从容地笑容:“老夫就知道,我的心思你一看就懂……”
“卫学仁这一丢官,外贸司主司官的职位可就彻底空出来了。”
闻言,王裘就好似李明义肚中的蛔虫般,一瞬间就猜到了李明义的心思:“你……你想把外贸司这空出来的主司官位给抢到手?”
李明义道:“外贸司可是块肥肉,这主司官更是肥缺中的肥缺,倘能落到咱们手里,是百利无害的好事。”
“你自己也说了,这是块所有人都眼馋的肥肉……你可不一定能争到手。”
“不争怎知成不成?”
王裘沉默片刻,又问道:“你打算让谁去顶这个缺?”
“我听说你那好侄儿王升荣在礼部干得不错?”李明义转头看向王裘,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要我看,这孩子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王裘苦笑道:“你能惦记我那好侄儿,我确实挺感动的。不过……这孩子什么秉性我这做大伯的再清楚不过了,外贸司主司这样需要八面玲珑的位置,他那小子,怕是有些够呛……”
李明义不置可否地摆摆手:“你这话就不对了,行不行,成不成都得试过才知道……照我看,这孩子不错。只在礼部干个员外郎的差职,算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