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所有人都纳闷之时,坐于高位上的皇帝楚天耀却突地出雷鸣般的笑声来,“邱旭这话……说得好!说得好!”
“口声声讲人李明义不知兵只懂得纸上谈兵妄言兴兵起战,实则是在指桑骂槐,说朕这个皇帝的不是。这话说得妙,说得好!”
闻言,在场诸臣皆愣,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言声了。
邱旭更是无措地瞪直了眼,支支吾吾道:“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就这个意思吗?”楚天耀微眯双眼,冷笑道:“说什么近些年来大宣常与外兴兵起战,以至于外邦惧我天朝如虎狼,可每一次,无论是剿缅、平高丽、诛南靖,大多都是朕一人乾纲独断的结果,你为此感到不满,朕看你不是冲人李明义,而是冲朕来了,是也不是?!”
邱旭面露冷汗,唰地跪倒在地,声音颤道:“臣……臣不敢……臣是以为李阁老妄言兴兵起战实在不妥,一时……一时公愤才说了重话……”
“呵……”
楚天耀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又抬起头看向在座的一众阁臣们:“来,朕且听听你们之中,还有多少人与他邱旭的想法一致?”
在场的阁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安之色。
不少人都一个劲地在心中腹诽:“皇上,您老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有谁敢帮人邱旭说话?”
只是,这个念头刚在一众阁臣们脑中冒起,便立马见一人站起身来为邱旭说话了。
此人,正是廖志严。
“陛下!”
廖志严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来,正对楚天耀恭声道:“臣以为邱大人方才所言虽有过激处,但却不无道理。”
“是么?”楚天耀轻揉眼眶,面无表情道:“那朕就听听你廖志严的高见。”
“臣以为,东瀛在此次事中虽有不是处,也损害了我天朝颜面没错,可远没到出兵征剿的地步。”
深吸口气后,廖志严继续说道:“妄对东瀛出兵于我大宣而言并无利处,其一,东瀛与我大宣有着地势差距,倘我天朝出兵,需长途跋涉方能抵其国境,这极易损耗我大宣将士精神士气,作战易落下风。其二,东瀛擅水上作战,即使我大宣水军在近些年来大力培育精兵水师,但长途跋涉后的疲军当真与主场优势的东瀛之军碰上,胜负局面仍旧难料。”
“退一万步说,即使我大宣全面战胜东瀛,其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容小觑,费如此心血只为东瀛那一毛不拔的荒岛国境,有何必要?”
“故臣以为,李阁老妄言对东瀛出兵之议,实在欠妥。”
客观来说,廖志严这番分析与见解确实有一定道理。
东瀛与大宣之间的地理距离确实是个客观存在的问题,其次,于当世代而言,身为天朝上国的大宣费如此之大的代价与心血战胜了东瀛,侵吞了人家那巴掌般大的地盘也实在不值当。
这些道理,楚天耀身为人君也懂,可东瀛,于他而言就好比喉中刺,凡不拔除,就觉如鲠在喉。
因为,只有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东瀛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日后会对华夏大地造成何等巨大的危害。
虎患未成之前若不绂除,岂不错负天赐良机?
所以,楚天耀在对东瀛的态度上是不会有半点退让的,甚至于,他都不想多费口舌解释,因为这世道,能跳脱出历史局限性的人本就罕见,他以脱当代的视角去解释自己的动机与决定本就是浪费口水。
事实上,楚天耀想得也是对的。
就在廖志严说出这番话后不久,便有几个壮着胆的阁臣们依次响应了。
因为,廖志严说的话确实是对的,也格外符合现在这个时代人们的想法。
“志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