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道长摇头道:“实在未曾听闻如此奇怪的阵法。这个阵法就像桀风所言,说它没有,它却将整个折戟庄困在其中,说它有,却丝毫不受大家的法力影响,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众人皆是一筹莫展。
一片沉默之中,突有一人道:“我也许见过这个阵法。”
却是孔怀虚。
榆儿却全然不信:“我们这么多修行之身都毫无头绪,你这个连一点儿气蕴之术都不通的人,怎么会认得它?”
“孔某确实不通气蕴之术,但方才听诸位所言,倒与我二十多年前见过的一个情景相似。”孔怀虚道。
宁葭听了亦是奇怪:“二十多年前?先生那时、还是个孩童吧?如何能见来?”
孔怀虚道:“那时候孔某确实才六七岁,我见到那个人施阵,是因为当时被朗乾太皇全浣月甚至跨国缉拿无处存身的殷穆虞曾来寻过家父,当时他带来的人里有一个与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儿……”
朔风呼啸的寒夜,大雨下个不停。
被贬谪偏地的原右相孔远昭的书房中微光摇曳。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人走了进来。
原本伟岸的身姿显得孱弱瘦削,脸色无比苍白。
“太子殿下!”
孔远昭连忙跪拜行礼。
来人正是死而复生、重伤逃脱的殷穆虞。
孔远昭虽是文官,却与主和的左相不同,也希望浣月强盛,力压他国,暗地里支持太子主战。
殷穆虞只点了点头,缓缓挪动步子,两个身量不足的小孩儿一左一右搀扶着他。
余兴跟在他身后。
郑得和莫行披着蓑衣在雨中看着马车,警惕着。
殷穆虞端然坐下,脸色显得很疲惫,对孔远昭道:“孔相,别来无恙。”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侍立在他身侧。
“托太子殿下洪福。”孔远昭道,“太子殿下尊体可还好?”
殷穆虞轻哼了一声:“他们追到了乌临国想弄死我,哪有那么容易?”
“太子殿下乃天命所嘱之身,必有腾龙在天的一日。”孔远昭道。
“净月城迟早有一天是我囊中之物。”殷穆虞道,苍白孱弱的脸上一如既往地透着与生俱来的威压。
孔远昭趁夜将殷穆虞一行安置到城郊一处隐蔽的空院中。
孔远昭有时便会带着年幼的孔怀虚出城,说是带他去城郊玩耍,其实是去空院。
到了空院孔远昭便让孔怀虚自去园中玩耍,他自己去见殷穆虞。
孔怀虚乐得在诺大的园中到处游逛。
忽被一片黑压压的鸟儿飞撞过来,吓得双手紧紧抱住头蹲了下来。
那些鸟儿从他头顶掠过,又绕空折回,飞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头上,盘旋不去。
小女孩打开手中一本书卷。那些鸟儿纷纷朝书卷飞去,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孔怀虚惊叹不已:“你这是什么法术?好厉害!”
小女孩儿大声道:“你别处玩儿去,别耽误我练功。”
孔怀虚兀自兴奋:“你练的这是什么功,能让这些鸟儿都听你的话,太厉害了,能教教我吗?”
“你想学?别做梦了!”小女孩儿撇撇嘴,自顾自走了。
后来孔怀虚再去的时候就揣些好吃的、好玩儿的专门给小女孩儿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