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只是自己的感觉。
特殊场合把微乎其微的感觉放大了,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神经搭错了一根,又或者内心在寻求某种信号时释放出的幻觉。
傅正卿转头看她。
她微扬起下巴,带着弧度的眼角微扬,眼睫落下时,在瞳孔里投下暗影。
这时,李景熙也转过头来,脸上的紧张神情还在:“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傅正卿没说话。
从李景熙的角度看,他只是懒洋洋地冲着自己微笑,姿态散漫,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劲儿。
很奇妙的感觉,她想。
心中突然踏实,眼前突然开阔,即便身在密闭的房间,也能俯瞰四野。
完全不必担心生和死、休与栖,只看到天光滤过手指缝隙,明媚灿烂。
大脑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房间里,以后都不想。
她低声询问:“翟老师给我的工资,是你的钱吗?”
傅正卿不明其意,否认:“不是。”
李景熙看着电视机方向,缓缓地说:“你不告诉我,是怕给我压力吗?”
傅正卿略一抬眸。
不让她知道,是怕她在关系中产生低位心理,从而导致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生改变,这种改变自然不是一种理想状态。
如今看来,是瞒不住了,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说出来。
于是回答:“当初他开节目,我觉得前景不错,出了点赞助费。”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后面节目没播,想着既然合同已经签了,就一直履约下去。”
李景熙抬眸看他。
他保持着靠躺的姿势,瞳孔深处映射着杀手狰狞的面孔,眼角眉梢却透着恬淡,反差感极强,没有带出半分冷漠。
这时,他忽然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持续了比较长的时间。
要在以前,她会躲开,这一次,她没有闪避。
心里有点不知所措,却又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大概同一时刻,在崇山二区2o栋2单元的地下室,俞博简独自一个人坐在沙上。
他正在看地上的一颗纽扣:根据上面的纹路判断,应该是曾经流行过的醋酸材质。
——不像这两兄弟的风格,严格意义上来说,更像是女装上面才会用到的纽扣。
他偏头看向左边,墙上挂着一块布帘。
听秦天华说过,里面是一排一排照片,至于具体拍的什么人,两兄弟守口如瓶。
经过长时间打交道,他和两兄弟的交情似乎更进一步,但他知道一切不过是表面功夫。
当出现问题时,这两兄弟可不会看在‘朋友情谊’上伸出援助之手。
信息摄取到这,他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个口角,成为失踪人口,并成为其中一个摄影藏品。
他收回视线,掏出一根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后,焦躁的感觉才稍稍缓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