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车重新兜回宫门前,裴彻招呼使团众人返回四方馆的路上,他才对舌人小声说道“告诉密谍司,除去还未起用的那些暗子,其余的都撤出城去,离开涉陵。”
舌人大吃一惊说道“裴相,我们再设陵城布局多年才有一定规模,这贸然撤出去,再想重新渗透进来,就难了。”
裴彻小声说道“撤出明面上的人之后,就起用暗子,让他们替代撤走的人。”
“这也是我们示好的一种表现。”
与裴彻交谈过后的刘义也乘着马车去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中如今关押着当晚负责值守的宿卫军副将。
刘义在大理寺卿与几名胥吏的带领下去到狱中,不多时就见到了有些慌张的宿卫军副将。
“林钟?”
刘义眯着眼问道。
“末将宿卫军副将林钟,拜见刘相。”
林钟诚惶诚恐的向刘义行礼,一双眼睛不断地瞟向四周。
刘义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便冷声道“我来这里不是要杀你。”
林钟听到后,这才长出一口气,身子也明显放松了许多。
刘义敲了敲桌案问道“但是,当夜生了什么,你要详实道来,若是有所欺瞒或是遗漏,你还是免不了一死。”
林钟这几日被关在大理寺后,就没人再来问过他有关于那天晚上生的任何事,这让他一度以为自己那些事情败露了,如今终于有人过问,他也松了一口气,虽说刘义将话说得很重,但也还是给了他机会。
林钟装作回忆的样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裴彻提前教他的一番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刘义听完后,敲击桌案的频率越来越快,林钟的心跳也随着这一下一下的敲击声不断加快。
就在林钟心慌意乱之时,刘义敲击桌案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方才说过了,可你自己还是不愿说实话,那就怪不得我了。”
刘义拍拍手,他身后阴影中走出几名披甲扶刀的部曲,他们像是捉小鸡一样提起林钟,在他求饶的喊叫声中拖着他走向牢狱深处。
“此案了结,宿卫军副将林钟收受南陈使团贿赂,大开方便之门,以致北唐使团折损十余人,陛下宫城亦受到威胁,其罪当诛,念在其及时悔过,带兵戡乱,故家眷免死,抄没家产,削职为民,限五日迁出涉陵,籍贯贬回原处。”
一旁的大理寺主簿飞快地写着,很快就将一份林钟的供词写好。
刘义看了一眼后,点头道“呈送陛下。”
“诺。”
一月二十六日,与北唐南陈的密谍在涉陵城斗了许久的西蜀密谍突然现,自己的老对手仿佛人间蒸一般,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前几日的那件大事让西蜀缇骑们一直没敢放松警惕,如今突然生这种事情,缇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北唐可能有什么大动作。
于是,整个涉陵城中所有的缇骑全部动了起来,他们飞快的在每一处自己之前知晓的北唐密谍外围据点扫荡着。
直到傍晚却依旧一无所获。
当密报交到刘协手中时,刘协却只是将密报放在一旁淡淡地说道“他们这是催促我们尽快敲定,看来北唐前线要有所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