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永本人,早在‘病逝’的第三日,就乔装打扮随李青出了京师……
一路上,张永都难掩兴奋之色,问东问西,问得李青都烦了,道了句“有这精力多花在赶路上,也能更快见到他”,才堵住了张永的嘴。
一路疾行,赶在初夏来临之前,二人赶至金陵。
金陵还是那个金陵,小院也还是那个小院。
只不过,才一个年没在金陵过,唐伯虎好似又老了一些,所幸,也就些许,在可接受范围。
李浩不在家,随自家商船去了交趾,据李雪儿说,是去忙海外兼并事宜去了。
李青与李家的事,张永基本知晓,便也没怎么瞒,李青如实说了他的事,让李雪儿去通知朱厚照。
午饭时间刚过,朱厚照便来了。
李雪儿、唐伯虎不想掺和,便径直离去了,只留李青一个见证人。
“呦,老张,多年不见,老了不少啊……”朱厚照上下打量着张永,笑嘻嘻在他肩膀轻拍了下,“没啥毛病吧?有病可得说出来,李青什么都能治。”
张永未语泪先流,望着昔日主子老泪纵横,终于,不用再羡慕黄锦了。
“老奴拜见皇……”
“哎?”朱厚照忙一把扶住他,将他托了起来,正色道,“朱厚照和张永已经死了,眼下只有朱寿以及……对了,有没有想好新名字啊?”
张永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与激动中,哪里跟得上朱厚照的思维,只是垂泪摇头。
朱厚照托着下巴思忖少顷,道“还叫张永吧,把永字改为勇,勇敢的勇,嗯,不愧是我的人,连脱身都与我一样,哈哈……有魄力!”
张永横臂抹了把脸,挤出一个笑,哭道“奴婢哪有什么魄力,多赖李先生仗义援手。”
朱厚照嘿道“别自称奴婢了,今后我管你叫老张,你管我叫老朱……呃,我还不老啊。”
“叫老爷吧!”李青听不下去,狠狠瞪了朱厚照一眼。
张永喜泣点头,改口道“老爷。”
“嗯。”朱厚照应下,道“今后你就是我威武楼的大总管了,怎么样?也不赖吧?”
“好好,一切凭皇……老爷吩咐。”
“好了,别哭了。”朱厚照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自己也在一旁坐了,看向李青,“京师现在如何?”
“暂时没什么乱子,”李青微微摇头,道,“一条鞭法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朱厚照笑笑,“他干的还不赖,这项国策确是利国利民。”
李青呵呵“国策是好国策,跟他也有关系,却不代表他干的不赖。”
“这不还有你的嘛。”朱厚照连忙打补丁,“你们君臣合璧,定能再创辉煌!”
李青笑骂道“你是多怕再回去啊?”
“嘿嘿……可不能这么干,不然,非天下大乱不可。”朱厚照悻悻道,“他再不好,在群臣心目中也比我好,不是吗?”
李青本也没想那般,自不会有失望情绪,只是轻轻一叹“我可能要做奸臣了!”
“奸与不奸,你知道,我也知道,今后天下人更知道。”朱厚照神色认真,“常言说,日久见人心,时间不会辜负任何人。”
张永对李青感恩戴德,忙也献上恭维。
李青好笑点头,心下还是受用的,缓声说“有你这个前皇帝肯定,我便也没了心理负担!”
“不是吧?”朱厚照夸张道,“你这人还有忠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