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忆起昨日,仍是喉头干,咽了咽唾沫,才道:
“真的有仙人手段,当时你正在昏迷,没看着他神仙手段,可震撼了。他就往柿子树下一站,只一个起身,便是狂风大作,衣袂飘飞,浓密丝狂舞……那场面,宛若谪仙人降临……不,就是谪仙人。”
黄锦不说话,只是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陆炳有些受不了这种眼神。
毕竟,在他心里黄锦才是傻子。
“你昨夜在他家过的夜,总能看到一些地上的烂柿子吧?”陆炳道,“还有,皇上那套常服……”
说到这儿,他歉意的朝朱厚熜笑笑:“皇上恕罪。”
“无妨。”朱厚熜摆摆手,替他说了出来,“朕那一身衣服都被染花了。”
“哪呢?”
“呃……这会儿浣衣局估计都洗好了。”朱厚熜讪讪说。
黄锦哪里肯信,苦闷道:“皇上,陆炳,你们明明都比我这个笨人聪明,为何……就执迷不悟呢。”
两人:“……”
黄锦实在气不过,“我去找他。”
走了两步,却又顿住,回头道:“皇上,其实他也没啥坏心思,只是为功名利禄,这情有可缘。话说开了就好,你别杀他。”
朱厚熜白眼翻上了天。
杀他?
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伤都还没好,回去养着吧,别再没事儿找事儿了。”
黄锦却是罕见的坚决,道:“皇上,这是大事,关乎您的千秋之名。”
言罢,毅然决然地往外走。
“黄锦,你要做什么!!”朱厚熜恼火,骂道,“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那厮……李先生脾气差的很,回来!”
黄锦步子顿了下,接着一咬牙,脖子一梗,“误会解除,皇上怎么责罚奴婢都认了。”
“混账,你回来!”
朱厚熜再喊,黄锦却已然……风萧萧兮易水寒!
步伐飞快……
“这狗日的……”朱厚熜有些气急败坏,可又恐被牵连,只好道,“陆炳,你跟过去,去拦住他。”
似是考虑到黄锦吨位,觉得强人所难,又似怕暴力阻拦会伤了黄锦,补了句:“他伤没好,你注意着点儿,实在拦不住,也劝着点儿,别让他惹毛了李先生。”
陆炳也憷,可皇命难违,只好道:“臣遵旨。”
“黄锦,黄公公,黄掌印,黄大爷……”
拼蛮力,陆炳不是黄锦对手,可若用强,黄锦不是他的对手。奈何,皇帝有言在先,黄锦又有伤在身,陆炳也不敢暴力阻拦。
只好招呼手下围堵,可黄胖子一根筋,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还真没人敢严防死守。
司礼监掌印啊!
还是皇帝的绝对心腹!
尤其大脑袋上缠着红褐色的麻布,更成了‘免死金牌’,连陆大人都不敢用强,他们哪敢尽力,只象征性的围了下,便被黄锦突破。
文华殿。
一边,张璁票拟,一边李青品茗,有时无聊,也会走上前看看票拟内容,落在几位大学士眼中,便是那嗡嗡苍蝇,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奈何,李青却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甚至还自我感觉良好,谁要是手脖子酸了停下缓缓,他便与其闲聊些有的没的……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