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自是开心,谈笑之余,又打听丹药之外的修仙法门,力求摆脱丹药的依赖。
作为皇帝,他也是要面子的,不想老是有求于李青。
对此,李青则是一个劲儿的往大明国运上牵扯,净整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朱厚熜并不傻,知道李青多半是在忽悠他,可他又没有证据,且李青如此热衷社稷黎民,也让他有些怀疑……是否真龙天子的命数真是与国运绑定?
太祖驱除鞑虏,立国大明,享年七十有余。
太宗五征漠北,通运河,编撰永乐大典,开海通商……享年六十好几。
再往下的皇帝,比之太祖太宗的功绩多有不如,寿禄也多有不如,难道真的有联系?
可转念一想,活七八十岁的人虽不多,却并非罕见,之前他还见过九十出头的刘健呢。
朱厚熜阐述心中想法,问李青何故。
李青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万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无不是身具大气运者,称得上应运而生,气运洪福齐天。然,万万人之上又岂是轻易做的?大多数人都不足以弥补,还要倒欠,这也是大多数皇帝甚至不如普通人长寿的根本原因……”
李青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偏偏还一本正经,煞有其事。
这姿态,跟街上地摊的算命先生没什么区别。
可朱厚熜却很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这并不矛盾,一个笃信仙人长生的人,自然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不是朱厚熜犯傻,素有大功绩的秦皇、汉武、唐宗,最后还不是一样痴迷修仙长生?
傻,太傻了,主子怎么就信了他的邪呢?黄锦唉声叹气,一边悲愤的生火。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听,黄锦也只能生生闷气了,好在如今他生火已然熟能生巧,不一会儿,炭火便燃得旺盛。
“李,李国师,该你表演了。”
李青起身道:“时光不负有心人,望你好自为之。长生一途,难,很难,难于上青天。不过,老话说的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路虽难,行则将至。”
顿了下,“好人不定有好报,但好皇帝绝对有好报,天不回报,我回报!”
朱厚熜欣然颔,笑道:“朕是天子,是大明子民的君父,便是没有回报,也一样会做一个好皇帝!自登基以来,朕几乎没有怠政,哪怕修行也是在忙完政务之后!”
朱厚熜倒不是信口胡诌,往脸上贴金。
他是真的很勤政,朝会极少缺席,政务也罕有积压的情况。
自私归自私,可不能说他皇帝做的不好,至少眼下就做皇帝而言,朱厚熜没有什么大毛病。
李青微笑颔,将之前送给内阁的良言,又原封不动的送给了朱厚熜,“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初心易得,始终难守。望皇上一如既往。”
“这是自然!”朱厚熜含笑反问,“又有哪个皇帝,不希望江山稳固,盛世太平?”
李青头也不回地走向黄锦,“皇上如此作想,社稷黎民幸甚!”
朱厚熜转头望向蓝天,又想起了初登基那会儿,想起了自己提起御笔,在登基诏书上写下“嘉靖”二字时的心情。
嘉,美;靖,安……
这一刻,淡化的责任感又重新清晰起来,朱厚熜再次雄心壮志,眸光睥睨。
陆炳亦是欣然,这一刻的皇上,君临天下的气势非常足。
亦君亦友的小有如此转变,他是打心眼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