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悬崖。
原本距离洞窟并不算远的悬崖,此时已经出现在脚下,悬崖下方是一望无际的红色花海。
贴着悬崖,一阵长风吹过,立刻将只是被无名固定住的魔像鸟吹地翅膀一歪,身体一扭,直摔到悬崖上的凸起岩块上。
“嘎,啊,哦,rua……”
无名每撞一次,都怪叫一下,就这么一路蹭着悬崖的凸起,一路撞。守墓鸟的翅膀和身体都在逐渐崩碎,下坠度也是越来越快。
轰地一声,无名落在地上,尘土飞扬,鲜花四散。
无名落在了一个笼子上,笼子的结构让他最后又受到一点缓冲,终于是让他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
无名从已经塌陷凹进泥土的笼子爬起来,吃痛着捂后背“我的背……”
跌跌撞撞地,无名看到旁边有一个洞窟。
洞窟里,隐约传来人的声音。
无名感觉心口有些悸动,出现一种明悟——洞窟里,有治愈的东西。
无名锤着背,吐了两口血,抚着岩壁走进去“有人吗?我好可怜,急需蝎子汤。有没有好心人……”
哭惨没两句,深入洞里,无名不吱声了。
“还以为是有汤。”无名进洞窟环视一周。
遍地的大壶,随处可见的鲜血与肉块。
“原来只是灵魂,也行吧。”无名随手抄起地上一块肉块,塞进嘴里,大快朵颐。身上的伤也在飞复原。
“这里……真臭啊。”无名嚼嚼。
他是没有多少感觉的,这臭味,与其说是气味,倒更像是从肉体蔓延到灵魂上的崩坏。
对这种气息,无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哪里闻过呢……”无名揣摩思索,“火山吗……那边确实尸横遍野,但又不像……”
无名陷入沉思,不禁往前走了走,仔细感受着这气息,希望能唤起自己的记忆。
脚踏前的一瞬间,身旁不起眼的大壶突然爆裂开来。
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出尖声咆哮,咆哮掀起声浪,带着疯狂与痛苦,刺进人的心中。
无名提起盾,轻巧地后跳,观察那团血肉。
大壶里的内容物,无名也见过。这个却有些不同,居然还保持着一部分人形。
那像是一个女性,面容姣好,双眼被布盖住,头顶刻上了不知代表什么的菱形标志。女性赤裸着皮肉——准确说只有肉,没有皮。粉红色的肌肉纤维暴露在空气中,除了四肢和脸部,全身化脓溃烂,与其他的肉块连在一起,仿佛是长了大的肿瘤块。
无名注意到,女性的头上,并没有角。
那肉块一直延伸到后方高高隆起,纤细的女性仿佛一个粪金龟被几倍大的琥珀滴在身上凝固,两条腿颤巍巍的,几乎难以支撑。
无名一眼就看出,女性背后和身上的那些肉块并不是从自己的身上病变出来的。那些肉块上附着着其他人的灵魂,不断蠕动着。
在看到这怪物,听到那嘶吼的瞬间,无名想起这种气息的源头了。
史东薇尔城,葛瑞克的那个接肢房。
以及自己曾经的故乡,也不少类似的东西。
将肉体强行粘合,灵魂也彼此混合撕咬,历经痛苦与绝望而产生的气息。
那嘶吼,与接肢房中的接肢贵族如出一辙。
女性身上的巨大肿块中,浮现许多人脸,每一张脸都面露痛苦神情,与女性一起咆哮。
无名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些女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