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楚王殿下没想到,这老一辈的家臣,一上来居然对自己也是这般……
忠肝义胆?仗义执言?!
嗯……请原谅楚王殿下再也想不出其他客观的词语了。
这个丈育已经彻底迷失在老一辈窦氏家臣,特别是窦叔儿的赞美之中了。
“既然殿下自己有主见,那臣也自然不再干扰,只不过殿下,臣还得提醒您一句,眼下这长安城里,企图对您不利的人不是没有,只不过如今您是兵强马壮,个人名望更是如日中天,他们迫于形势,才选择一时隐忍。所以殿下,这往后……您多少还是约束一下自己和那帮年轻家臣的言行——莫要再像今日这般,肆意妄为。”
“本王哪有……”楚王殿下现这老一辈的家臣虽然稳重,但真的……好没劲啊……
“王玄策那小子不错,”突然,薛元敬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先前杨豫之得罪了您,他倒是将一切处置得极为妥当,殿下,往后您要是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大可以先跟此人商议一下,如此,或许能在事后将影响降到最低。”
好嘛!
楚王殿下这会儿直接替王玄策汗流浃背上了:“薛公啊……咱做人不能那么小心眼儿啊……玄策当初也是为了本王好,所以才……咳咳……这事儿说起来的确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也不知道你是本王的家臣嘛……”
“殿下,您误会了。”薛元敬闻言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才正色道:“窦氏家臣要遵守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严禁内斗,遇事须全心全意为家主,为窦氏做考虑——这王玄策的确是个人才,他知道怎么在恪守规则的同时,通过合理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人,成为您的智囊,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事。”
“你是不是在嘲讽本王没脑子……”楚王殿下觉得自己有些被人小看了。
“臣怎么会这么想?”薛元敬闻言眨眨眼:“臣只是觉得殿下行事……时常有些莽撞,该有个人在身边看着您才是。”
“……”楚王殿下这下可真是无话可说了。
“好了,殿下,臣现在就去派人去宫中请旨,您先在这歇着。”薛元敬见谈话告一段落,当即便起身朝大堂外走去,打算先将事情办妥。
“成吧,你先去。”楚王殿下这会儿也放松了心神,语气更是多了几分随意。
半炷香后。
薛元敬派去请旨的人顺利从皇宫返回。
而薛元敬在跟手下确认完毕后,随即便亲自将楚王领到了京兆府的大牢门口,让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家臣们。
“殿下……”王玄策等人见到楚王殿下的第一时间,便是将各自先前在狱中想好的说辞一股脑的抛了出来:“此事不怪我们啊殿下……是那窦奉节、阴弘智欺人太甚……”
“好了好了,本王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楚王殿下闻言摆了摆手,随后他看向神情有些尴尬的张镇玄:“镇玄,你无碍吧?”
“殿下,臣无碍……”张镇玄这会儿多少有点底气不足,毕竟窦奉节是被他亲手从仙客来二楼丢到下方的马厩的……
“你没事就好。”楚王殿下闻言点点头,随后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你们机灵些,别他娘的让人给一锅端了,起码得留出个人给本王送信吧?!这也就是遇见了薛公,否则你们几个——”
“殿下,没什么事儿,您就将人给领走吧!”就在楚王殿下准备说出薛元敬的身份之时,薛元敬突然神情冷淡地出言打断他:“臣也不过是念在往日与您的情分上,才选择网开一面,将他们好生安置。但臣这回也将丑话说在前头,下次他们再这么干,那关押他们的可就不是京兆府的大牢,而是刑部大狱了!”
“唉你这老头儿!”宇文擎眼见这老头儿居然敢在楚王殿下面前如此嚣张,他那虎痴的属性当即爆:“你信不信我——”
“——你安分点!”楚王殿下这会儿已经领会到了薛元敬先前的用意,于是他板着一张脸,先是给了宇文擎一脚,随后又对王玄策和他身边的袁天罡还有姜盛道:“好了,你们几个也是辛苦,先前的酒宴不是没尽兴么?走,这回本王做东,请你们去天香楼搓一顿。”
“殿下,那是正经酒楼么?”袁天罡见楚王殿下并没有责怪自己等人,反而是打算请客压惊,所以他顿时便贱嗖嗖地凑到了家主跟前:“臣可听说,那……”
“罡子,本王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楚王殿下没想到,这货居然连装都懒得装:“你也别听说了,那天香楼咱也别去了,干脆换一家,就去福鼎记如何?”
“殿下,别啊……”袁天罡在楚王殿下话音落下的一时间,便感觉到周遭同僚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不是……大家不都是正经人么?
怎么……
“还有一件事,”楚王殿下想了想,对身边的薛元敬问道:“薛公,您可知那仙客来是谁的产业?”
“殿下,您这……”薛元敬见楚王殿下突然问起这个,他瞬间便意识到了不妙:“臣……能不能不知道?”
“那我回头去问窦叔。”楚王殿下一直都知道身边最可靠的人是谁。
“殿下,那是清河崔氏的产业。”薛元敬眼见事情躲不过去,于是索性跟家主交了底:“只不过京兆韦氏也在其中参了股。”
“哦,这样啊……”楚王殿下闻言点了点头:“也对,强龙不压地头蛇嘛。宇文擎!”
“啊?”楚王殿下突然话,宇文擎先是一愣,随即便面色一肃,沉声道:“臣在!”
“今晚回去之后,你只管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待明日,让姜公打开库房,你点齐兵马,带上几箱赤金、琉璃,去见一见那仙客来的掌柜,告诉他,本王要买下那件酒楼。”楚王殿下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张镇玄面前,替对方整理了有些凌乱的道袍。
“殿下?”张镇玄没想到楚王殿下突然这般亲切起来。
“长安城,规矩多,让你受苦啦。”楚王殿下说完拍了拍这位年轻供奉的肩膀,随即他转而看向自己身边的这帮家臣:“长安城的规矩多,但是本王的规矩就一个——事情不是我楚王府挑起的,那么挑事儿的人就该老老实实承受我楚王府的怒火!
一个吏部侍郎,一个驸马都尉,一个清河崔氏,一个京兆韦氏,他们算得了个什么东西?!敢让本王的家臣供奉受这样大的委屈?!”楚王殿下说到这里,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这一次,本王一定教他们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有些人他们惹不起,有些事他们不该做!胆敢越界,必将生死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