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有联盟的记者询问尼希塔先生,关于联盟大统领的换届怎么看。他甚至进一步文,如果新一届政府,决定恪守中立原则,共同体应当如何应付。
这种应该就是妥妥地挑事了。
凯斯·尼希塔总统似乎有了一个短暂的迟疑,但随即还是挤出了一个没太多信息量的商业用笑容:“你知道的,费诺·贝伦凯斯特先生是大学时的学长,我早在校友会上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是我的好朋友,我的老大哥。他是一个睿智而坚定的人物,他强大得不可思议。若他将自己的天赋带到蔚蓝宫,便一定可带领联盟人民走出一切困境。而我们如果并肩,一定可以战胜所有敌人,一切破坏宇宙和平的敌人!”
于是,现场的政论记者们都有了瞬间的怔愣,总觉得这套路不太对头。对方说话的水平一定都不像是个大出风头的战争领袖,更像是个没读过几本书却要硬凹文化人的天球运动员。
说起来,凯斯·尼希塔总统在大学的时候,还真是天球远动员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娅妮她爹虽然说了要参选,虽然联盟舆论一面倒的对费诺·贝伦凯斯特老爷充满了期待,但最终选举毕竟还没有开始。您这位外国元就替联盟内定了,这是很犯忌讳的。
如果说尼希塔先生以前是个生机勃勃精神澎湃的领袖,说点画大饼的套话都能说出感染力的演讲大师和天生政客,现在举手投足都总觉得有点套路化了。
套路化就是庸俗化的开始,在共同体现在的政治生态中,或许也意味着领导力的流失吧?可现在的地球中央政府,偏偏又是一个多党派的联合政府,这就是事端和矛盾的自然产地了。
而耶罗副总统这个反对党党魁,甚至还在以“战争英雄”的身份回归地球。
永恒城的中央政府那边,或许是会起风波了。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或者说,一直到现在才有可能出现动荡,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可是,余连也难免为尼希塔总统多了几分担忧,总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有哪里不对。
话又说回来了。他认识这位老哥哥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是第一次诚恳地感觉到了担忧,这也是很新鲜的体验了。
……好吧,余连现在必须要承认,抛开另外一条时间线上的记忆,抛开一些现实的政见和利益冲突,自己和尼希塔总统的私人关系还是蛮不错的。至少也能算得上可以坐下喝杯酒的朋友关系了。
希望他老人家能再支棱一下吧。
至于塞得前线方面,帝国大军在打灰,希尔维斯特上将当然也在打灰。
“今日依旧无事。”在例行的通话中,希尔维斯特老学长表情淡定得很。
“还有,我在白·米尔克星系那边的工程也已经搞起来,骨架应该做完了吧?你可以也顺便视察一下进度,给他们打打气。”他又补充道。
“您主持的建设,我还能有不放心的吗?”余连商量道:“从后方输送过来的补充战舰和兵源,我准备留一部分在白·米尔克星系整编。一些新装备的测试和整编工作,也可以放在那里进行。您看如何?”
希尔维斯特上将有了一个短暂的迟疑。他思索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只是阖动了一下嘴角,意味深长地看了余连一眼,然后带着三分决然的姿态,用力过猛地点了点头:“很好。我赞同你的安排。”
“感谢您的理解。”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余连老弟,白·米尔克星系是为了纪念当初现这个航道的两位探险家,白源嗣先生和杰森·米尔克而得名的。”
白源嗣先生就是白家的老祖宗了,也是新神州星区开拓者们的领袖。至于另外一位米尔克先生,再现有可能通向另外一片青壮年稳定恒星群的航道之后,便把信息卖给了帝国皇室的珈蓝商会,给自己换了一个贵族身份。
两位探险界的黄金搭档,就此分道扬镳。
在后来,白嗣源先生带着开拓者在新神州种田挖矿,艰难地拓展文明的生活空间。米尔克爵爷则在成为贵族的第十年之后,再一次皇家资助的探索活动中死于事故。
……没有那么多阴谋论,只能说,个人的命运在时代的洪流面前,其实是充满意外了的。
希尔维斯特上将又道:“不过,按照我国行政规划令,一旦修建了要塞,就应该以古代关隘和军事据点而命名了。”
也即是说,这个星系要改名了?莫不是准备让我起吧?啧,就算是在对面的帝国,这也是皇帝的待遇吧。老学长莫不是准备害我?
想到这里,余连百便干净露出了谦虚谨慎的表情:“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问我呢?怎么着都应该由国会来商讨决定吧?”
“谁问你了?就算是有人真问你,我也会帮你推掉的。”希尔维斯特上将狐疑地看了余连一眼:“国会已经征求了白老部长的意见,正式命名为居庸关了。唯独在这种事情上,他们的效率倒是挺高的。”
好吧,从远岸通往新神州的航道叫做山海航道,但出口那边已经既然已经叫山海关了,入口叫居庸关,好像也是挺合理的。
余连甚至觉得亲切感油然而生。
然后,在12月26日的凌晨五点左右,余连乘坐的客轮如期抵达了白·米尔克星系。至于“居庸关”这个名字,将会在新年伊始,正式启用。
他果然看到了一座已经搭建起了骨架的要塞。规模当然不算特别大,但结构非常完整,也是预留了船坞、主炮和居住区域的,倒也算五脏俱全。
更重要的是,应该是预留了扩建空间的。
现在,主体骨架已经完成,便到了扩建舱室的时候,余连便只是见到,许多工程船和机器人围绕着要塞忙碌不休,就像是一群不知疲倦的工蜂。
这般热火朝天的工作,哪里还需要我来视什么察,打什么气呢?他们的工程进度明明已经提前很多了。
望着这样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余连脑中甚至自动响起了“我们工人有力量”的歌声。
他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也跟着振奋支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