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的退让,让其他等着看热闹的人迅明白过来,与其为敌,不如为友,毕竟那舞阳码头可是聚宝之地,而这王海潮,可是实实在在的地主。
一夜之间,王海潮就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下榻的客栈每日上门邀约赴宴之人络绎不绝,各种名贵的拜帖雪花般飘入他的屋子,拜帖上的名字,哪一个拿出来,都是朝中颇有实权之人。
王海潮不堪其扰,很自觉的跑到侯府里寻求收留,他只是看着憨厚,又不是傻,自己能有今天,那是骁勇候的一力举荐,没有骁勇候在背后做他靠山,就他这点本事,在京城里早被人剁吧剁吧丢哪臭水沟里去了。
从济水河绕过一个大大的河湾,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映照出燕子矶船坞那庞大而沧桑的身影。船坞的大门显得厚重而陈旧,上面雕刻着古老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
走进船厂,一股水气和木材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船坞里,空荡荡的,只有一艘中等规模的半成品的船只静静伫立着,形单影孤。几十名看起来有些年迈的工匠们穿梭其中,手中的工具叮当作响。秋意正浓,他们衣衫褴褛,神情倒是格外专注。
在船厂的角落里,堆放着一堆堆造船的材料。数量并不多,与这庞大的船坞对比,显得格外寒酸。
孙燚只是皱着眉,看着眼前这略显萧条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曾几何时,这里定是一片繁忙热闹之地,无数能工巧匠汇聚于此,一艘艘宏伟的船只从这里驶向远方,承载着希望与荣耀。可如今,却显得这般冷清与破败。
王海潮眼神更是复杂,像是深入空荡荡的宝山大失所望。
船坞里零星的敲打声逐渐停歇下来,几十个老工匠看着眼前一众不之客,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眼神悲悯,又露出几点希望的光芒。一名五十来岁精神还算矍铄的老工匠走过来,一件短衫,敞出坚实的胸口,手掌粗大,握着一把锤子。
:“拜见各位大人。”
工部一名陪同而来的员外郎洪志任从孙燚身边走出来:“老齐,我,洪志任。六七年前,我来这里蹲过小半年。咱们还喝过两回酒呢。”
白老者眯了眯眼,呵呵一笑:“哦,洪大人,多年不见,洪大人这是福了,老朽眼拙,差点没认出来。”老者笑的有些勉强,甚至是有些拒人千里的防备。
他的眼睛并没在洪志任身上停留多久,反而不断看向孙燚,五十多岁的人了,眼神里还有些桀骜不羁的光芒。
王海潮站出来,有些意外之喜:“齐哥,还记得我吗?我是王海潮,我爹是老王头,济水码头的老王头。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啊。”
老齐诶了一声,这下脸上的戒备放下了不少,盯着王海潮身上的官袍看:“王海潮?不是说你小子去海上讨生活了?什么时候穿上官衣了?”
:“齐哥,过后在和你聊,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骁勇侯,边军大帅,新任大夏水师指挥使孙燚孙大人。”王海潮侧背着孙燚,对老齐眨了眨眼,示意上前拜见。
:“骁勇候?小民拜见骁勇候。”老齐上前就要跪拜,孙燚一把扯住他的手臂,触碰下不由一惊,老齐的手臂硬实的完全不像他这个年龄。:“免礼。”
老齐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莫非是镇北口大败北邙人,斩杀北邙使团一百多颗人头,为民除害,扬我国威,前些日子济水码头以孤勇只身抵挡东瀛海盗的的边军孙大帅?”
孙燚摆摆手,矜持的很,也得意的很:“好汉不提当年勇。”身后的亲兵们哗然一声,就差高声吆喝了。
孙燚扭过头去:“怎么了,老子干了这么了不起的事,不能得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