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下有一张大坐榻,不过上面没有人。
屏风左面只有一张坐榻,上面坐着一个肥头大耳、脸色红彤彤的胖子。
红胖子看年纪至少五十出头。
屏风右面挨着摆放了三张坐榻,但只有紧挨着屏风的榻上坐了人。
上面坐着胡须花白皮肤黝黑的老者。
黑皮老者与红脸胖子正隔着屏风中间的过道对饮。
他们身后各有两名端着酒壶站立的婢女端着酒壶。
屏风南侧摆着一张琴架。
有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抚琴吟唱。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刘异在房上差点没笑出声,女子唱的竟是他六年前偷苏肘子那篇《水调歌头》。
他没想到这歌居然流传这么广了。
乐声停止时两个老头还在敬酒闲聊。
“明府真乃高雅之人,琴娘自从跟了明府,她的演奏都比之前优雅了。”
红胖子显然听惯了彩虹屁,对这种低级的夸奖有些免疫,他假笑问道:
“那位贵客今天真的会来吗?”
黑皮老者答:“我家大郎已经去接了。”
“你家大郎还对科举落第之事耿耿于怀吗?”
“唉,世道不公啊。不是老夫自夸,我家大郎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他是最有学问不过的,比那些士族子弟何止强了百倍,但考官们录取时却用人唯亲,可怜我儿怀才不遇啊。”
红胖子敷衍笑笑,没做评价。
片刻后他又问:“那位贵客大概何时能到?”
“应该快了,有了明府给的手令,城门兵晚上也会放行的。”
刘异摸了摸鼻子,这来人在等谁?
这时刚刚弹奏完的妓人媚笑问道:
“明府还要听什么曲子?”
红胖子指了指身后伺候的婢女。
“琴娘,你先带她们一起下去吧,等会客人来了你再进来献艺。”
女子乖巧称喏,带着四名婢女窣窣退场,屋里只剩下这俩老头。
红胖子压低声音询问:
“你们抓的那人如何了?问出想要的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