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要放你们?”
“怎么只有你们在,还有一个呢?”
他们才颤颤巍巍的跪在张英面前,张英便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我们刚过河,连一里地都没跑出去,便被他们抓住了。”
“是啊,他们的斥候太厉害,又都是骑兵,我们根本跑不过啊!”
“我们是分开跑的,大柱他腿快,估计没被抓住吧。”
那些斥候眼见张英的脸色不对,立刻便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而西岸,薛映身侧的尹玉也开始高声喊了起来。
“讨虏军的兄弟们,你们为国驻守边疆劳苦功高,以前我们还不信,可自从跟着御奴将军到了龙城,才体会到你们的辛苦。”
“你说咱们背井离乡,来到这燕郡和北地郡,不就是为了抵御那些昆仑奴吗?如今昆仑奴没来,咱们自己倒先打起来了,为什么啊?”
“我们不想和你们打,更想和你们喝酒吃肉,讨虏军的兄弟们,尝尝我们特制的牛肉干和马奶酒。”
尹玉的声音抑扬顿挫,时而高昂、时而悲戚,他的表情也随着声音的变化而急剧变化着,有痛心疾,有感慨不解。
说到最后,他猛地一挥手,一袋袋牛肉干和马奶酒便如下雨一般,向着兰水东岸扔了过去。
“马奶酒醇香,牛肉干有嚼劲,用来招待远道而来的朋友。”尹玉的声音里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热情。
让那些讨虏军的士兵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之中,面对漫天的包裹和酒囊,他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拉弓射箭吧,这又不是什么致命的武器,浪费有限的箭支不说,还不见得能将它们全部射落。
用手去接吧,毕竟是敌人扔过来的东西,上头的将军没有下令,他们也不敢贸然伸手。
一时之间的进退维谷,反而让那些掉落下来的牛肉干和马奶酒砸了个乱七八糟。
张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阵仗,看着那漫天的牛肉干和马奶酒已经落入了军阵之中,他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
“不准捡,都给我列好阵,谁要敢捡,我杀了他。”
“讨虏军的兄弟们,来,喝酒,就当是我薛映请你们了。”薛映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只见他高举着手中的酒囊,神情间激昂慷慨,他身后踏雪游骑军的士兵同样如此。
随后,近千人同时将酒囊凑到嘴边,畅快的痛饮了起来。
这一幕看在了张英的眼中,也看在了那些讨虏军的将士们眼中。
明明是肃杀冰冷的战场上,却如此的令人心生激荡。
那些讨虏军的士兵看着踏雪游骑军在昂痛饮,他们本能的低下头去看着脚边的酒囊,喉咙间禁不住上下鼓动了起来。
毫无疑问,薛映和尹玉的计策奏效了。
“薛映你这奸诈小人,有本事跟爷爷正面对决,你敢吗?”讨虏军的变化,张英察觉到了,但这是赤裸裸的阳谋,他根本就无力抵抗,只能通过言语泄着心中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