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官驿客房内,
陈显阳正整理着各种记录,傅天华则在拟奏折,陈述赈济事宜。
但见淳郡王走了进来,二人遂起身见礼。
淳郡王先是示意二人免礼,随后走到桌案前,拿起陈显阳整好的记录,浏览了一番。
跟着,他又拿起傅天华所拟的陈述奏折,认真的看了起来。
良久,他将奏折合起,放回到桌案后,轻笑着道了一句:“放着花样不玩,玩心思……”
转而,他于落座间,问陈显阳:“关于昨晚宴席上的事,陈大人应该是有话要说吧?”
陈显阳遂直言道:“郡王爷,下官与傅大人,是奉皇命来负责赈济事宜的。我二人都是初入仕途,未曾想过要将事情办得有多漂亮。也没想过要特立独行,效仿那些矫枉过正之辈。就只秉持着,是什么情形,就是什么情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按那位老伯所诉,确有人从中做手脚玩花样。但那是冲着傅大人来的,是挟怨报复……”
听到此,淳郡王淡笑着看向傅天华道:“哦?只道是司空见惯的私相授受,原来还另有隐情。但不知,傅大人可否方便见告?”
但听傅天华坦然的道:“下官与当今国师赖布衣,在未入仕前,曾与现任知府王大人有私人恩怨。因此,王大人损了一目,还曾因受伤疯癫过。如今,他东山再起,要一雪前耻,自然是不失时机……”
陈显阳愤恨的插嘴道:“王均不仅是个贪官污吏,还心狠手辣,傅大人的娘和师父,就是被他派人放火活活烧死的!哼!这种败类,居然还能翻身!真是没天理!”
淳郡王听罢,调侃似的对陈显阳道:“陈大人,老天是有眼,能看尽人世间一切,可老天没有手,你让老天如何出手抱不平啊?”
转而,他对傅天华道:“本郡王虽然是个闲散之人,也没多少实权,但区区一个贪吏,本郡王还是可以问责的,你只需如实写出你所知其恶行,本郡王便可办他……”
陈显阳似有所动,待要说话,却听傅天华道:“要劳动郡王爷过问下官与人的私怨,下官本因求之不得,不过,请恕下官不识好歹。既为私怨,下官自会了断。下官不想于己,于郡王爷,落人口实。”
淳郡王闻言,蹙眉看着傅天华。
傅天华也不避讳,淡然的与之对视。
良久,淳郡王朗声大笑着站起身后,顾自负着双手,走了出去。
陈显阳见此,不解又担心的对傅天华道:“表哥,有人帮咱们除掉王均不好吗?你怎么给拒绝了?你这样对淳郡王,万一得罪了他,岂不是平白无故的,又给自己树了个敌……”
傅天华走到门口,看着消失在回廊拐弯处的淳郡王身影,谨慎的道:“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但在不清楚这位淳郡王有多少斤两和用心之前,还是不要对之抱有期望,你怎知他不是故意试探?又或是说说而已……更重要的是,秦桧是王均在朝中的大靠山,他自身也有其厉害之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要除了他,除非一击即中,不然,他的反扑,会一次狠过一次……”
他说着,嘴角滑过一抹诡异的笑,冷冷的道:“再则,要一个人死,并不难,难的是,每天看着头顶上有把刀在晃,那种滋味,可不好受……他们不是喜欢斗吗?那我们就好好的跟他们斗,要斗到他们累、斗到他们害怕、斗到他们跪地求饶……”
陈显阳看着傅天华说话时,周身散着一种煞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
再说义诊处,自解封后,就有不少病患前来求诊。
纪元尘和董月卿,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看到病患减轻痛苦后的笑容,便觉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