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宫中,田秀本想告诉赵王上官灿父女已经离去之事,但是当他见到赵王时,却现对方的心情很低落。
田秀不明所以,忙向殿门口的缪贤打听:“缪君,大王这是怎么了?”
缪贤看了一眼殿内的赵王,压低声音说道:“刚刚荀子的两位高徒,李斯和韩非先生,向大王辞行了。大王还想对他们二位委以重任呢,谁想到……”
田秀一听这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赵王有集卡癖,如今李斯、韩非的离去,已经对他的心理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打击,要是再知道上官灿父女走了,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咬了咬牙,田秀还是走进大殿躬身行礼。
没过多久以后,大殿上就传来清脆又响亮的哭声。
田秀看着痛哭流涕的赵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赵王悲声道:“寡人有什么地方对不住这几位先生,为何他们一听寡人要称帝,就一个一个的弃寡人而去呢?”
田秀低着头并没说话,答案赵王自己都说出来了,他还能说什么?劝说赵王不要称帝?还来得及吗?再说他听劝?
从宫中出来的时候,田秀又撞见了几个人,公羊?以及孙哲还有那个墨家的范建都要去宫中找赵王辞行。
见此,田秀急忙挽留。这些人在天下可都是颇具影响力的,他们离开造成的影响,无异于一场大地震。
然而不管田秀如何挽留,这些人的去意已决。
他们去宫中辞别了赵王后,田秀听说,赵王差点哭晕过去。然而即便如此,赵王也没有收起称帝的念头。
田秀知道,赵王不在称帝这个事情上栽个大跟头,他是永远也不会清醒的。自己能做的,只有在他栽了跟头后将他扶起来,只希望到时候局势还能控制。
墨家的范阳,这家伙离开的时候,田秀特意跑去和对方见了一面,希望对方能留在自己的工厂,和其他墨家弟子一样,为自己效力。
面对田秀抛出的橄榄枝,范建居然嗤之以鼻,原来还是因为当初田秀在河东搞的绝户计,使得诸多学派,都对田秀不满,而其中对他最不满的当属墨家。
听范建说,他属于是楚墨,楚墨还算克制的,隔壁秦墨,要不是有他们的巨子拦着,秦墨已经派人要来刺杀田秀了。
这次田秀也深刻的领会到了,违反战争法则的时候,将会遭受到怎样的惩罚。他终于还是为当初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但田秀并不后悔。
后悔也没用,事情已经生了,更何况从当初来看,田秀的做法,也并没有多大错误。只能说他的那些做法太前,在这个“仁义”尚存的时代,是不能被世人所接受的。
正月初一,楚王完十二年(公元前251年)。
天空不作美,一场大雪将邯郸变成了一片白色。
赵王原计划在今天举行称帝典礼,但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使得典礼不得不延期。
馆驿中。
各国的使者齐聚于秦相吕不韦的房间。
外面雪花纷飞,房间里面温暖如春。
一炉炭火上架着一口砂锅,锅中煮着不少肉片,吕不韦、黄歇、段干子、后胜几人围坐在炉子旁,一边烤火一边吃着火锅。
段干子夹了一块肉片放在嘴里咀嚼,他已经吃的浑身热,忍不住解开了衣领,而房中其他几人,此时同样吃的满头大汗。
黄歇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身旁的段干子问:“怎么不见信陵君来?”
段干子道:“信陵君这阵子忙着在练兵,所以就没到邯郸来。”
“练兵?”黄歇好像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信陵君练的是什么兵啊?”
吕不韦这时候悄然给段干子倒了一杯酒,这酒是温过的,上面还冒着热气。
一杯热酒下肚,段干子就感到头晕目眩,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他以为自己是喝多了。便没多想,而是说道:“信陵君准备效仿赵国新军,重建我魏国武卒。”
魏武卒纵横天下的时候,各国可没少吃苦头。一听信陵君居然打算重建魏武卒,黄歇和吕不韦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连正低头吃肉的后胜也放下筷子,将目光看向段干子。
然而段干子丝毫没注意到众人的眼光,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随口说道:“可惜张平了,本来我请他一起来的,可他居然说自己得了病不能出门。他是没口福喽!”
吕不韦笑了笑,道:“韩相可能不是身上有病,是心中有病。”
黄歇跟着说道:“韩王看来并不想和咱们一起玩啊。”